颠簸慢慢的减少减弱,褚寻雅长长舒了口气,调整一下坐姿,抚一抚长发,抬起眼往沈明枫望去。这一看,就看到对方瞪着澄澈的双眸,直直盯着她的那里,眼皮都不带眨的,脸上的表情尽是说不出来的好奇与得意……
“沈明枫!!!”
褚寻雅一个没忍住,狠狠将那人的大名喊出来,面颊发红发热,心口那里好似有个东西快要跳出来,羞愤得几近失言,想抬手挡又觉得那样更是羞赧。
她那里上下波动本就十分的不雅难堪,这下全然被人瞧了去,瞧的人还是那样一副神情,她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了!
这破路!
沈二公子被狠声点了名,不舍的将表情与视线收回,若无其事的往左往右移过来移过去,最后瞟向车顶,然后用自以为别人听不到的音量,嘀咕道:“唔……真大呀~”
嘶——
褚寻雅僵住,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黑一会儿绿,来来回回变了好几轮,憋了半天一句话挤不出来。
沈明枫!别让本宫知道你是装傻!
此时,马车正在上坡,车身向前往上倾斜,车内二人心有余悸的坐好,抓紧了座垫,生怕今早那一幕再次上演。
爬上斜坡到达平地,一路行至李大娘家门前,人、马、车,全部停下。褚寻雅终于等来这一刻,收拾好心绪,又恢复端庄优雅,出了马车,由蔷薇扶着,自车梯而下。沈明枫抱着钱匣子,“啪”的一声跳下来,伸个懒腰舒展一下身体。
“哇!这便是大娘的家吗?!”
望着面前破旧的小院子及里面一间破败的土屋,上头还是一半瓦片一半茅草盖着的顶,沈明枫惊讶的问出。
这等房子她还是头一回见着呢!
何止是她的头一回,尊贵的三公主殿下不也是从未能见过么!
褚寻雅知晓李家困境,料想他们的居住坏境定然也是不好,是以早有一番心理准备。可当真正目睹实物实景,她才领会人家所指的日子艰难是何种程度。
这条小路刚刚好可以通过一辆马车,接近屋舍的一段路被清理得好些,石块坑洼少了许多,周围有高大的树丛,草地极少,皆是一块一块的地,地里间隔有序的种着一颗颗茶树,绿叶延绵连成一片。
此地便是李家庄,可与李氏家屋子比邻的却没有几家,屋舍很是稀疏,盖因此处离村口较远,又地处坡岭,路并不好走,且房子后边直接连着山,住人建房极是不便的。当然,后山也是一片片茶地,就近照顾起来会便宜些。
这时,车马入村时引来围观的人尾随着也自坡下上来,想看看村里来了哪个大人物,竟有两辆马车!
如李氏所说,这个村庄剩下的大多是些老弱妇孺,以及半大孩童,此刻围在马车旁望着褚寻雅等人惊呆了的就是几个妇人与几个小孩子。
话不多说,李氏将院门打开,迎着众人进入,引着公主夫妇往屋里走。
沈明枫东张西望,一双眼往四处看,很是好奇的模样,磨磨蹭蹭的坠在后边儿跟着,走着走着就被某一处吸引过去,全然忘了这是干嘛来了。
众人没空理她,继续往里走。
李氏的婆婆,原是在儿子屋里,听得院外声响,自厢房出来,迎面对上进来的儿媳与褚寻雅一行人。
“这……这是……”
李氏忙激动的介绍:“婆婆,这是——”
“我是李大娘请来的大夫。”
褚寻雅抢了话,望着面前这位苍老憔悴的老太太,微微点点头,不欲将身份过多的透露。
李氏不明,却也不敢多说,只顺着褚寻雅的意思附和,
“对对对,是大夫,是大夫……”
那老太太不相信的眨了眨老眼,不敢直直盯着人瞧,只让开路迎着众人往里走,倒是显得比李氏镇定,
“那便劳烦大夫了,老身那可怜的儿子与孙女,如今只剩下半条命了……”
褚寻雅又是轻点头,并未多言,领着蔷薇与另一名婢女百合,跟在李氏婆媳身后,步入房厅。
屋里简朴破败,整个厅子只有几张残缺的旧椅子和一张其中两根腿断了小半截的方桌子,下面用大石块垫着保持平衡,桌上连只像样的杯子都没有,也没有水壶。
褚寻雅几人打量着,心内皆是触动。
这个家,确实已是山穷水尽。
婆媳二人见客人打量自己家,有些窘迫,他们家现下来客人了连杯水都没法请人喝,当真是羞愧难当!
褚寻雅收回视线,淡淡道,
“二位,病人现在何处,速速引我等去看吧,病情拖不得。”
“啊!对对,看我这记性!这位……大夫,这边请,正房这是我儿子的房间,西边是我孙女房间,您看……”
褚寻雅明白她的意思,男女大防,不过眼下人命关天,顾不得许多,
“先到正房去看李大叔吧。”说着,带着蔷薇与百合,跟在那二人身后进了正房。
同一时刻,不知上哪儿玩去了的沈二公子正站在李家院侧的柴房门口,探着头往里瞧,俨然发现了甚么宝贝,目光灼灼,眼神发亮,冲着里头的小团团“呜呜”直叫。
这李家的柴房里,除去堆着的柴薪,便是角落里的几只小奶狗,小小的,毛茸茸的,才微微挣开一条眼睛缝儿,翁里嗡气的团在一起趴于破布窝中,也不知道门口处是不是狗妈妈回来了,接连开始挣扎着起来,叫唤,
“呜——呜——”
沈明枫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