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两人在只有他们才知道的一处秘密场所见面了。
“到底怎么回事?”段红磊五官纠结,嘶哑的嗓音一览无遗地发泄出了对孙松月的不满。
“凌烟混进了红楼,打探到了我们的交易。”孙松月一瘸一拐的。急的在屋子里打转转。
“什么?又是那个臭娘们。”段红磊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他和孙松月的交易已经持续好几年了,而且已经进入了收尾的关键时刻。
在姐姐段红云嫁进顾家的当天,父亲就把他叫到了内室,和他隐秘地谈了半宿。
父亲的用意很明显。让他以后跟着顾若天,先学经营之道,再瞅准时机,一点点吞并顾家的财产。
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也不过如此了。
顾家贪图凌家。和凌家定下了娃娃亲;段家觊觎顾家,把闺女嫁进了顾家。
环环相扣的计策,人人算计的局面,围绕着钱财和权力,造就了今天混乱的局面。
“你说怎么办?”孙松月恨恨地问,他苦心经营的一切,都被凌烟毁了。
事实上,他还不知道的是,顾珺非和段红磊也早就对他的虎头帮动手了。
“告状!告诉我们的人,明早都到县衙门口告顾家。我们不能再能了,再等,你的虎头帮就该化为灰烬了。”
县衙,是个很威严的地方,也是凌烟最为唾弃的地方。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原本她打死也不愿再进入的地方,今天却怀着跃跃欲试的心情来了。
她对顾家的官司不害怕,怕的是不知道段红磊进行到哪一步了,掌控的顾家到底有多大,人员有多少,财权有哪些。
她最怕的是顾家不堪一击。一击即碎,回天乏力。
大堂上,十几个商户站成了一团。
顾若天和顾珺竹接到羿景宸送去的信,匆匆赶过来了。
段红磊、孙松月都没有出现。
尤其是段红磊。不到水落石出、修成正果的那一天,他不会轻易出现。一旦出现,他就正式站在了顾家的对立面,正式宣布和顾家为敌。
没有万全的把握,他绝对不会出现。
“禀告县太爷,我们城内十五家玉器店联名状告顾家。采用恐吓、威逼的手段,独断专横,统一市价,弄得我们几近破产!这是状纸,请大老爷明断!”第一张状纸被一个有着花白胡须的老人递了上去,他代表的是县城内顾家的同行。
“禀告大老爷,我们六人代表从顾家各店铺买了珠宝玉器的所有人,状告顾家近一段时间以次充好,欺骗客户,这是状纸,我们请求大老爷为我们伸冤,归还我们被骗走的银子,赔偿我们的精神损失。”一个一脸狡诈之像的中年妇女代表客户递上了第二张状子。
“禀告大老爷,我们七人状告顾家以我们和家人的人身安全为胁迫,为顾家收购的假货唯独我和以次充好的赝品提供珍品鉴定,愚弄客户,请大老爷为我们做主,保我们全家的人身安全。”两个年近六旬、满脸褶子的老头颤巍巍递上了第三张状子。
一时间,顾家成了众矢之的,恶贯满盈,大有不斩首不足以平民愤的气势。
楚光耀稳稳坐在太师椅上,看着事态朝着快要失控的方向发展。
顾家的结局,是他乐见其成了。
任何一个独大的家族,都不容于朝廷,也不会容于他这样小小的县太爷。
自从他上任后,可以在百姓面前耀武扬威,可以在商贾商贩前耀武扬威,可他不敢在顾家、凌家这样的大户人家面前耀武扬威,他甚至还需要夹着尾巴,点头哈腰。
其中的原因只有一个,没有人家的后台,没有人家的权势,没有人家的财势。
是以当凌家破落之时,他落井下石了。
当顾家也面临同样危机时,只要身边的羿景宸不出面制止,他依然会作出同样的举动。
痛打落水狗,是他的特长和强项。
顾若天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这样的危机了,他的英雄豪迈随着年龄的变老已经慢慢退化了,一双已经昏花的老眼闪现了一丝的慌张。
英雄迟暮,壮心不已。
他看向了自己的儿子。
顾珺竹纹丝不乱,看着乱哄哄的人一起发难。
如果只有一个人来告状,说明是临时举动。来了一群人来告状,分工有序,条理分明。有上家,有同行,还有下家。
明显的,这是一起有组织、有预谋的计划。
他回头看向了顾尘儿。
顾尘儿马上靠近他身边。听完他的吩咐后静静地消失了。
现在,满堂的人都在看着楚光耀,等着楚光耀。
自楚光耀上任后,这样的事情他第一次遇见,心里的恐惧更甚于恐慌。
他对羿景宸一无所知。就这样锣对锣、鼓对鼓的敲响了第一回合的较量,这个游戏一点也不好玩。
不仅不好玩,还有性命之虞。
传闻靖王是个杀人不见血的冷面君子,出来之前他诛杀了张府满门一百四十五口人的性命,轰动朝野。
如今他虽然笑意十足地坐在洛邑县衙,可他背后的靠山是皇帝老子,谁也不能撼动的一个老头子。
楚光耀决定了,今天不管涉及到谁,这场官司只能按照铁定的规则来,谁有理判谁赢。
他会不偏不倚的。自保比什么都重要。
以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