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与这位自称师父之人不仅素未谋面,甚至连是谁都不知道。不过心中有个还算靠谱的猜测,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他无疑。
只见一个青袍道人从天而降,手中拂尘一挥,清虚三人便踉跄后退,刚刚握在手中的“铁尺”也被应声卷走。
青袍道人顺手接过“铁尺”,仔细瞧了瞧,点头赞许道:“能将铁杵磨到这般程度,不错不错!”
闻听此言,李白顿时心头一震。此人与那老妪熟识?还是当日化身老妪点拨自己?
同是道人,清虚等人却不免自惭形秽,底气不足地问道:“尊驾何人?”
“贫道东岩子!”
“道长云游访友归来了?”李客顿时惊喜不已,这一天已经等了近乎十年。
“嗯,贫道云游在外许久,今日回东岩居所方见贤父子留笔,匆匆赶来,幸好不晚。”
果然是东岩子!
李白猜得不错,毕竟自己唯有的拜师之举便是象耳山东岩之行。只是素未谋面,亦无正式的拜师礼仪,他便认下自己这个弟子了?
抑或他早已教了自己很多,比如……李白下意识看着银灿灿的“铁尺”,思绪纷纷。
寒暄两句,转身看向李白,凝视片刻亦是轻轻点头,似乎很是满意。随后便转身盯着清虚等人,冷冷道:“怎么,还不滚吗?”
王富年轻,心生畏惧,微有退却之意,但清虚和冲虚却不甘心,一来舍不得那“铁尺”重宝;二来不曾见过东岩子的手段,印象里蜀中亦无这样一号高人。
清虚佯作强势道:“尊驾未免霸道了,我徒被这小子打伤,尚未讨得说法,焉能离去?”
“讨说法是吗?适才老夫见到你等为难我徒儿,是否也得给个说法?”
冲虚道:“是这小子桀骜不驯在先,我等只好拿他为我蜀山弟子赔罪。”
“哦,这么说今日是师父为徒弟讨说法喽?”青袍道人面色一寒,冷冷道:“那老夫亦要你们为我徒儿赔个不是。”
冲虚摇头道:“道长此言差矣,先不说我等是否有错,倒是你……莫名其妙钻出来就说是旁人的师父?焉知不是坑蒙拐骗,贪图那少年手中宝物?”
“哼!”青袍道人冷哼一声,拂尘顺手一挥,蜀山三人一下便飞到了莲池对岸,狠狠摔在地上,痛呼声传出的同时,嘴角都渗出了血渍。
“你们是什么东西,纵然骑羊子当面,也不敢如此和老夫说话。”
骑羊子,蜀山掌门真人是也!
“你竟以强欺弱,辱及我蜀山掌门……”冲虚想要说句硬话,不想一开口便连连吐血。
“以强欺弱,适才欺凌我徒时怎么不说?”东岩子冷冷道:“若非看在蜀山和骑羊子的面上,尔等还有命在?若是不服,尽可让骑羊子来找老夫。”
“尊驾也忒霸道……”
“聒噪!”清虚埋怨一句,彻底惹怒了东岩子,拂尘一挥,三人便飞向天边,如流光星点般消失不见。除了少了一句“我会回来的”,画面相当熟悉。
不过以目下情形他们应该没胆,也回不来。
“多谢道长帮忙解围。”这厢李客赶忙上前道谢。
“举手之劳,不必客气。”青袍道人转身看向李白,沉吟不语,似有期许。
李白心中顿时闪过一个念头,上前躬身道:“弟子拜见师父。”
“有眼力见,不错!”青袍道人点点头,甚为满意,就此认下李白这个徒弟。
李客道:“如此太过简薄,怠慢道长了,待我准备一番,好让吾儿隆重行拜师之礼。”
东岩子摆手道:“师徒缘分到了,何必在乎那些繁文缛节。”
“道长说的是,吾儿得道长教导,幸甚。”李客满脸笑意,尽是欣慰。
“嗯,难得心性坚定,十年磨一剑,不错!”
“敢问师父,这铁杵是您老人家所赐?那位老婆婆是?”
青袍道人悠悠道:“哦,那是为师的故友,见你资质不错,颇有缘分,嘱我定要认下你这个弟子,并赠铁杵作为考验和信物。”
“那我算是通过考验了?”
“自然。”
“可这剑仍旧未磨下去,老婆婆说的机缘尚未遇到。”
“机缘可遇不可求,且等着便是,至于磨剑有成,也不是旦夕间可以做到,不着急。”
“铁杵有千钧之重,旁人举之不起,徒儿却举重若轻;且先前一拳打出,似威力不小……请问师父,这是为何?”这是李白当前最在乎,最不解的问题。
东岩子沉吟道:“此种情由说来话长,非三言两语可详解,待日后为师慢慢与你分说吧!”
“好吧!”李白虽然很想立即知道,但东岩子既然这么说,也不好继续追问。
李客问道:“道长,吾儿已然年近十五,不知何时开始修行?”
“修行?令郎十年磨剑已是修行,且颇有所得。”东岩子悠悠道:“稍后老夫自会一一教授些仙法道术,实战之法。”
“何时开始呢?”
东岩子道:“如果贤夫妇不反对,今日便可携令郎入山,开始修行。”
“今日?”李白没想到如此之快,不过这位师父高深、洒脱、颇有性情,感觉不错。
李客夫妇虽有不舍,但关乎儿子的前程,自然不好反对。不过象耳山东岩距漫坡渡也不远,纵然儿子不能常回家,前去探望也很方便。
不想东岩子却冷不丁道:“近日老夫在大匡山寻得一处清幽之地,灵气浓郁,适合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