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老头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之前在客栈门口,那黝黑小二一言不合就偷偷向杜庇鹰发暗器毒镖,虽说与后者非亲非故,但好歹也在一个亭子里避了一下午雨,称得上是相识一场,本来他是准备不动声色的截下那毒镖的,不承想李玉宸早他半步出手,将暗器截了下来。也正是因为后者这个举动,让老人不单看到起武功不错,心肠也不坏。
“老夫阮崎山。”老人忽然自我介绍道。
李玉宸微微一笑,“晚辈李玉宸。”
两人算是重新结交认识。
老人见年轻后生听了他的名字之后脸上没有半点反应,不由得在心底自嘲一笑,看来现在的江湖已经没有多少人还记得他“阮崎山”这个名字了。
李玉宸自然不知道老人此刻的心里所想,而是问老人为何受了这么重的内伤一事。
曾名动江湖的阮崎山就此事不愿透露太多,只说是前些日被追杀的仇敌所伤。
至于李玉宸师承何处,为何体内有一股显然不该现如今的他所有的雄浑内力,老人却是只字不问,而且他也没有太多的兴趣知晓。
“像,你们俩真像。”老人忽然没来由的感慨了一句,“我那徒儿当年若是没有死,现在怕是也该跟你一般大了。”
没来由的被人这么眼神古怪的盯着,李玉宸心里发毛,便随口问道:“前辈也曾收过弟子?”
李玉宸话刚说出口便意识到不妥,怕是要勾起前者的伤心旧事。
老人轻轻叹息,眼神飘忽的说道:“是啊,他的性子与你很是相似,当初与我初遇时,我也正好受了内伤,他呢,当时不过只是个七八岁的孩子,见我脸色惨白如纸,以为我是饿坏了肚子,便把葫芦给我吃,我有意试探一下那小子,果然没一会他就有些心疼后悔了,但他却终究还是没有开口管我要回去,后来我咬下一个,剩余的拿还给了他,他小子一开始还假装说自己已经吃过很多再也吃不下了,我就故意板着脸说既然如此那我扔掉了,结果那小子当时就急坏了,赶忙从我手中接过剩余的冰糖葫芦,没一会的功夫,吱嘎吱嘎的就给全吃完了,还一脸的意犹未尽。”
说到此处,老人脸上笑意浓浓,俨然一副和蔼师傅的模样,与之前的那个沉默僵尸脸简直判若两人。
但很快老人笑容消散,转而变得伤感落寞,“那是老夫这辈子吃过的唯一一颗冰糖葫芦,之后到现在已经足足有十四年没有在吃过了,真是怀念呀。”
李玉宸轻笑道:“前辈要是想吃,明天我给买十串,管饱。”
早已英雄迟暮的老人笑着看了前者一眼,说道:“人活一世,十有八九不如意,老夫不推荐以德报怨和杀生取义,儒家有所谓的圣人王道,也就是世人口中的圣王之道,讲究克己复礼以德治天下,但天下人心险恶无常如洪水猛兽,又有几人能做到甘心为‘礼’字束缚,做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当年我那弟子便是在这上面钻了牛角尖,不然也不至于落得那般境地......”
听得莫名其妙的李玉宸瞥了一眼神情飘忽不知其所踪的老人,只听后者继而说道:“人心隔肚皮,防人之心不可无,但也不能过于以己度人,见了谁都一副见了仇敌的模样,此乃用人之大忌,手腕该有,但要不忘初心。”
“坷儿,为师说的你可明白?”
老人忽然回过神来,发现坐在他对面的是并非自己的弟子,而是今日才算是结识的年轻后生,登时不由得一脸落寞。
李玉宸心想老人口中所提到那“坷儿”应该就是老人的弟子了,李玉宸正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客栈下面忽然传来一阵混乱声响。
不知何时,客栈门口如鬼魅般出现并站定了九道身影,借着客栈内投映出去的光亮,隐约可见这九个穿着装束一般无二的人的胸前衣裳上,都绣有一朵巴掌大小的彼岸花,其上如同浇有嫣红的血液,鲜艳欲滴。
楼上房中,似有所觉的灰衣老人敛回心神,嘴角噙起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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