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人间颇有些意思,可久而久之,这些乐子也就淡了,还是得回到属于我们的世界去。”蓝衣男子神情不在那般玩世不恭,眼里颇有几分落寞意思。
秦司年在一边瞧着,嘴角微微动了动,却不言语,他看向远方,此处乃人魔交界之处,纷争不断,却也荒凉,此时廖无人烟,倒颇有几分寂寥之感。
蓝衣男子摸摸鼻子,“你可快些解决了这些事儿,我怕我在这儿待久了,可是会忘了初心。”
秦司年淡笑道:“你可还将我当朋友?”
蓝衣男子看也不看他,只道:“我与你一直是朋友,只是我们之间所谓的朋友,说是淡却也不淡,说浓那倒是太奢望了,大抵只是普普通通的朋友罢。”
二人相视一眼,均不再言。
颜越白坐在不远处,看见那二人离得远远的不知在说些什么,便瞟了一眼,嗤笑道:“这两人可真是臭味相投,装模作样啊。”
碧烟仙子伤势已经无碍,此时正坐着小口喝着灵水,闻言面露疑惑之色,“那位高人是何来历?”
颜越白看她一眼,“所谓高人,指得是那酒鬼?”
碧烟仙子一愣,那蓝衣男子气度不凡,修为高深,更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怎的到了这颜越白嘴里,就是个酒鬼了?
颜越白知道这美人心中所想,便摇摇头,“仙子可不要被这人骗了,他面上似乎是个好人,实则是个满口胡话,只知道喝酒吃肉的混蛋。”一时间想起自己被这人骗得晕头转向的过往,颜越白既想笑,又觉得自己更该生气。
碧烟仙子半晌无言,过了许久才呐呐道:“我觉得你似乎并不是那么坏的人。”
颜越白歪着脑袋,斜着眼睛,看的却是底下,“哦?仙子何出此言?莫不是也是被我这张脸骗了?”他摸摸自己姣好的面容,颇有些无耻地说道:“十几年前就有个小鬼,瞧我这张脸便以为我是天上的仙人,要救他于水火之中,可我只是个无恶不作的魔头,我可不管这世上蝼蚁的死活。”
碧烟仙子乃是正道人修,往日里说话轻声细语,见着的也是一身正气的人修弟子,何时见过这般没脸没皮满口胡话的人,一时间仙子脸皮有些薄了,竟是说不出话来。
颜越白心道这回碧烟仙子该是生气了吧,怕是不愿与自己说话了,他心中突然有些松气,总算是不用再谈及这些奇奇怪怪的话题了。
他正伸手拿起地上的石子,放在手心耍玩着,耳边却突然传来碧烟仙子轻轻柔柔的声音:“师父那次,我这次,还有多年前那件事,我只是觉得你与我想象中有些不同罢了。”
碧烟仙子目光投向远处,思绪有些飘远,她微微叹了口气,也不知是在感慨自己的遭遇,还是这世上无常反复之事痛了她的心。
“我心中曾坚定认为魔修全是恶的,与魔修多说一句话便会多听一遍那些人的诡辩。可如今种种,我心中信念竟……若是魔修只是修道之路与我们不同,并未做出伤天害理之事,那所谓魔修,其实也并不是……不可饶恕之人。”
颜越白拧眉,这碧烟仙子不愧出身名门,说的话都有些让他这粗俗之人听不懂,他笑笑:“仙子莫要多想,魔修中不少人修道之时手段毒辣,怕是并不能为正道所容。至于善恶,这世上善恶岂可是简简单单是人是魔便可区分的。”
碧烟仙子蹙眉,人修之中有伪君子,魔修里也有些不伤凡人之人,只是处于各自立场,人与魔大概永远无法接受对方所作所为。
脚步声越来越近,颜越白与碧烟仙子不再交谈,而是转头看向走来的二人。其中一人白衣似雪,衣抉翩翩,另一人一身宝蓝衣服,折扇执于手中,仿佛画中之人走入尘世。
碧烟仙子看着秦司年的面容,心中不免有些感慨,这曾经的天之骄子被魔尊所掳,受尽折辱,却未陷入尘泥中……
颜越白还是那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你二人又在偷偷说些什么呢?”
蓝衣男子自然也是那副嬉嬉笑笑的面皮:“怎的?你这么关心在下?若是想知道我二人偷偷说些什么,那便笑一个给我瞧瞧,若是惹得我开心了,我便告诉你我们说了些什么。”
颜越白这下子可不乐意了,立刻回敬了对方一个瞪眼,蓝衣男子见怪不怪,刚要开口,却见秦司年走上前去,伸出手来,轻轻点了点颜越白脸上那花形胎印。
碧烟仙子在一旁瞧见这一幕,心中登时袭来一股讶异感,她看看二人,有些不相信眼前所见之景。
颜越白嫌弃地看了眼秦司年,骂道:“你做什么?”
秦司年微微拧眉:“身体可有些不舒服?”
颜越白笑道:“怕是要让你失望了,我可是好得很呐。”
秦司年半晌不说话,就在蓝衣男子伸手放在嘴角边,正要打个哈欠的时候,秦司年那清冷的声音突然传来:“别对这人笑,他不是个好东西。”
蓝衣男子一愣,反应过来后气得将扇子往地上一摔,“你可给我说清楚了!”
碧烟仙子虽伤势无碍,却依旧有些虚弱,这蓝衣男子突然发难,惊得仙子一愣,手中水囊掉到地上。
颜越白骂道:“你可闭嘴吧,这都吓到仙子了!”
蓝衣男子鼻子都快气歪了,听到此话后生生咽下一口气,换上一张笑脸,柔声道:“仙子没事吧,是我鲁莽了?”
碧烟仙子雪白着张脸,忙摆手道:“前辈乃是我的救命恩人,何谈鲁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