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男子不是其他人,正是之前那蓝衣青年。
那蓝衣男子窜进屋子里,寻了个地方坐下来,桌上放着几个茶盅,蓝衣男子到了一碗茶,鼻子皱起来,摇头道:“这茶啊,到底比不上酒。”
颜越白仿若未闻,依旧保持着打坐的姿势。蓝衣男子手凑在嘴唇下,轻轻咳嗽一声,屋子里却依旧安静。
“你竟然一点都不惊讶,莫不是早有察觉?”
颜越白睁开眼皮子:“这世上如此嗜酒,且爱胡言乱语之人又有几个?”
蓝衣男子摸摸鼻子:“呵,难道不是这世上修为如此之高的人没有几个么?”
颜越白似笑非笑,并未回答。蓝衣男子手撑在桌子上,笑道:“可想知道我的名字?”
颜越白道:“如今怕是没有那个兴致了。”
蓝衣男子被噎了一句,也不生气,将随身带着的酒倒进茶盅里,眯起眼睛细细品尝。颜越白一直闭着眼,血印安静沉睡,他已经停留在化神许久,曾经畅通无阻的灵力流动如今仿佛阻塞一般,始终找不到突破口。
周围十分安静,直到一声惊呼打断了平静。
颜越白轻轻睁眼,一股浓烈的狐狸臊味传进了屋子,接着便是几阵杂乱的脚步声,店家慌慌忙忙前去收拾烂摊子。
蓝衣男子走到窗边,一眼便瞧见之前那两个妖修。其中一只还没完全化成人形,黄色的狐狸耳朵耷拉在头顶上,那妖修瑟瑟发抖,嘴角流着口水,裤子更是湿了一片,竟是吓得shī_jìn了。
蓝衣男子一瞥眼,便瞧见几个身着白衣的青年,修为不算高,但也不低,比起这两个不成器的妖修是绰绰有余了。
另外一只兔妖已经是筑基后期,但眼前几个人修弟子器宇轩昂,其中不乏金丹修士,他一只小小的妖修此时自然只能低头垂目,略显惊慌。
“几位大人,他、他并不恶意,一切只是误会。”
“误会?这妖物偷偷摸摸过来想要袭击我师弟,你说误会我们便要既往不咎?”
那兔妖早已吓得牙齿打颤,狠狠地瞧了眼蹲在地上六神无主的狐妖,但瞧见他那模样,这兔子精又瞬间没了脾气,这东西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却也和自己相依为命了这么久,总不能昧着良心不管他死活。
那兔妖嘴拙,只好不断重复:“小的知错了,还请几位大人放咱们一命,咱们老实修行,从未做过恶事,只求一个安稳。”
一直未说话的白衣青年突然走出来,看了眼地上瘫坐着的狐妖,一双秀眉蹙起:“狐妖?”
那狐妖原本快死的模样,闻言却突然抬起头来,双眼充满怨恨:“陵箬仙宗的人!你们杀了我哥哥,我要替哥哥报仇!”
他这一嗓子甚是尖利,听得几位仙宗弟子眉头一皱。
这几人均穿着陵箬仙宗的门服,那妖修见到这群人一时间脑袋血气上涌,失了理智,他此时虽嘴上逞强,身子却依旧抖着。
那几个弟子闻言只觉可笑:“你这狐妖口气不小,吓得shī_jìn都能口吐狂言。”
颜越白早已靠在窗边,瞧着这一切。他扫过陵箬仙宗众弟子的脸,最终留在那站在边上的白衣青年脸上。
那人五官清秀,身形清瘦,瞧着有股弱不禁风的感觉。
蓝衣男子笑道:“你莫不是看上此人了吧,可我瞧着,他可没你半分美丽,不说你了,就是秦司年这种的,也比他瞧着顺眼多了。”
颜越白自然不是被美色所迷,他只是瞧见熟人了,这白衣青年不是他人,正是久未露面的楚君离。
颜越白可还记得这楚君离离开之时的话,他勾唇一笑:“我终有一日不得好死么?”
蓝衣男子一脸迷惑,颜越白转头看向他:“前辈你记性可真不好,这可不就是你那日拼命保下来的散修么?哦,他现在看上去已经入了宗门了。”
蓝衣男子盯着楚君离瞧了半晌,这才恍然大悟:“竟是那小子,啧啧,我竟一时间认不出他来了。”
“居然已是金丹修为了。”蓝衣男子叹道,“他天赋并不高,那时还只是筑基修为,如今居然进阶金丹,怕是下了不少苦功夫。”
“前辈似乎十分赞赏呢。”颜越白挑眉道。
蓝衣男子好不示弱,口气轻佻:“我最爱的自然是你,这小子不过是个过客。”
颜越白懒得与此人计较,他探查了一翻楚君离,此人如今虽已结成金丹,但金丹并不稳固,整个人甚至瞧着有些虚弱。
修真讲究一个自然的过程,楚君离天赋一般,如今修为突飞猛进,怕是用了不少灵石强行堆积,如此这般结成的金丹自然不够稳固,也比不上真正的金丹修士。
他若要再进一步,怕就不是这般容易了。
楚君离面色稍微好了些,他本如同一只小白兔,可此时却面色冰冷,“你哥哥是那害人无数的狐妖么?他可害人,难道我们就不能除了他么?”
那狐妖咬牙道:“可恶的人修,可恶的人修!”
楚君离道:“杨师兄,了结他吧。”
那兔妖登时瞪圆了眼睛,瞧这几位仙家弟子,无一不是修为高深铁面无私之人,若是他这老朋友送命了,自己估摸着也离死不远了,顿时这兔妖面露悲戚之色,也瘫软了身子。
那三个散修看着这一幕,其中一人感叹道:“不愧是大宗门的弟子,这气势就是不一般。”
另一人则不免有些泛酸:“我倒是觉得这些个大宗门出来的,都爱仗着师门的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