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安没再问。我一个下人都如此纠结、为难,而大公子定是比我还要难,明知不对,却不能放手;明知不爱她,却偏要将她禁锢身边为妻。
师爷站在门外,恭手禀道:“启禀温大人,回春堂唐家设宴,不知大人稍后可能前往赴宴?”
“今日有事,改日再约。对了,杨副捕头、河十七、罗中等人可有消息传来?”
今早,县衙的所有役衙、捕快除了当值的几人,其余人全都外出,拿着画像打听无名女尸的身份。
师爷答道:“一有消息,小的立马禀报大人。”
温如山应了一声,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师爷进来。”
师爷进来后,恭敬地立在一侧,见温如山的茶盅刚少了一点水,立马抢着提了茶壶蓄上,“温大人,这次要是能破无名女尸案,这可是大案一件,温大人前途不可限量……”
京城镇北王府的大公子,这可是皇亲国戚、权势滔天的人物,这各家宴请不就是想搭京城温家这条线,他做了七八年的师爷,一直卡在秀才功名上不进、不退,现在有这么棵大树出现,还不赶着机会巴结讨好。
温家一句话,他就能入仕为官。
温家一句话,他这个小小的师爷,也能成为红人。
温如山冷声道:“青溪县都有什么女人喜欢的好东西?”
师爷凝了一下,难不成是温大人要讨好哪个女人,“全县最好的胭脂铺子是唐记,是回春堂唐老太太的陪嫁铺子,各大户人家的太太、奶奶通常都是提前与他们预订。虽说青溪县是奉天府第一大县,可到底不如京城、奉天府这样的大地方。”
温如山微微点头,“汪安,回头你去唐记胭脂铺取一套最好的胭脂水粉。”
“是。”
师爷笑了笑,又道:“大人若是喜欢,小的与他们说一声。让他们把最好的送来。”
“不用,还是让汪安去买。”他又问,“还有呢。”
师爷道:“县城最好的首饰是张记,是李家大房大\奶奶张氏的陪嫁铺子。这里头的上等货,全是京城张记首饰铺子送来的,不过贵重好的,也得预订。
县城最好的衣料铺子是李记绣坊、李记布庄,可以在布庄买布回家自己缝制。也可以送到绣坊缝制,这手艺、式样不比京城差,素日他们还帮京城大户人家缝制衣袍。
最好的酒楼是太白酒楼与福来客栈,太白酒楼的靠山是李员外家,福来客栈与奉天府福来客栈是同一个大东家。”
汪安接过话,面露鄙夷之色,“这太白酒楼、福来客栈的菜食还真不怎么样?还不如我家夫人的厨艺好呢。”
师爷念头一闪:看来这两家在青溪县开不下去了,连温大人都说不好,往后谁还去吃饭子,这排起长队的宴请人家谁还敢在这两家酒楼请县令吃饭。
不好!
师爷在那儿吃了好几年。觉得不错呀。
这也难怪,青溪县到底是小地方,怎么能与京城那种大地方比,何况温家是皇亲国戚,府里的厨子、厨娘都是千里挑一的好,弄不好还是宫中御膳房出来的厨子,岂是太白酒楼能比的。
温如山道:“汪安,让师爷陪你走一趟,记住了要挑最好的,这是本官要送夫人的礼物。”
汪安心头轻叹:大公子。你不会拿江姑娘当宋小姐了吧?当年你也是这样讨好宋小姐的,可最后……他没说出来,只是迟疑道:“公子当真要……”
“不就是送些礼物,没银子了说一声。昔日离京,王妃不是拿了不少银钱防身么,你快去吧!”
汪安应声“是。”
*
新任县令大人的服侍小厮跟着师爷来买东西,哪家敢收高价。
唐记胭脂水粉铺,师爷一进来就大喝:“来人,我们奉县令大人之命前来采买最好的胭脂水粉。快把你家最好的都拿出来!”
要旁人说这话,许会怀疑,可师爷临门了。
这几日,新任县令的事在青溪早就传开了,这可真正的世家门阀出来的公子,光是温家那权势、地位,就引得各家竞相巴结讨好。
管事掌柜是一个富态婆子,立马迎了过来,哈腰道:“师爷、小哥,请里面挑。前些日子,有从京城新到的胭脂水粉,只得两套,还是李家大\奶奶预订的,既然县令大人要,就先给县令大人。”
师爷也懂一些,启开胭脂盒盖,闻了又闻,嗅了又嗅,“是玉人坊的?”
“是,是上等胭脂水粉,听说这宫里头的娘娘用的也是玉人坊胭脂水粉。”
师爷瞧了一眼。
汪安道:“这一套多少银子?”
“哟,瞧这小哥说的,县令大人瞧得上,这是给我唐记面子,哪能收银子,这可是我们唐家的荣幸。”
“京城一套这样的胭脂水粉售价一百八十两银子,我给你二百两如何?”
温家虽是世家门阀,可家里的太太、奶奶们谁没有陪嫁铺子,这铺子里卖什么的都有,卖胭脂水粉的,家里人就只到她的铺子里买,这是温家当家主母所言“肥水不流外人田”一有照顾生意之意,二又有价格实惠,买到好东西之意。
掌柜婆子连连摆手,她可听老太太说了,唐家正想宴请县令大人,这无论是京城做太医、为官的,谁不想攀上温家这条线,这等好机会,谁还敢收银子,怕是她今儿收了银子,明儿就不用做管事了。
汪安道:“包起来!”
婆子手脚麻利,取了最好的锦盒将一套胭脂水粉装好。然后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