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郡主道:“姨娘,药血服多了也不是好事,子宁已经康复,就让他把药血给我的逍儿。姨娘,你不是最疼逍儿么,他现在病是这样重,没有灵药就好不了……”
江若宁淡淡地道:“事情已经说明白了,你们要救谁,这是你们的事,我可不会过问。决定了如何取出药血,又救谁后,你们再来找我。记住了,使用药血最好的时辰是在五更天明未明之时,你们回去商量吧。”
慕容琅心下纠结,孔家的孩子、杨家的孩子,全都是他的外甥,救谁不救谁都很难,如果救了一个,往后其他的孩子病逝,姐姐定会怪他。
他好难!真的好难。
“若儿妹妹,这药血原是你的,你说救谁就救谁……”
谢婉君大喝一声“住嘴”,“你身上没有药血,药血早将你的病治好,已经一滴不剩,我不许冒险,我不许。”想到江若宁逼出药血,就变成了六十多岁的老妪,谢婉君受不了,她还指望儿子养老送踪,还指望有一天跟儿子享清福,怎能让他冒此大险。
慕容琅吼道:“妹妹说我身上有药血,就一定有,留着作甚,我的病已经好了,多救一个人不好?”
大郡主连声道:“子宁说得是,救一个人也好。你救我家逍儿吧,子宁……”
江若宁又道:“琅大爷,这逼取药血是大事,你可想仔细了,这取出药血后,可以让让你折损寿缘,有可能明日取了药血,到得一月半月后,你一夜醒来,突然就两鬓斑白,心疾好了,却突然衰老,这种逼取药血,是用自己的青春延续他人寿命。他们是你的外甥,可不是你的儿子……”
谢婉君想的则是:那是外孙,嫁出门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何况是外姓的外孙儿,她最大的希望还在慕容琅身上啊。
“不行!子宁,你现在就回去闭门攻读,翻年三月你要参加会试呢,子宁啊!你打小体弱,这两年才痊愈了,你就别让为娘担心了……”
谢婉君还真是怕,外孙儿再出息,又不会给她养老送踪,人家体面了,也是他亲祖父亲祖母的荣光,与她无干啊。她扯着慕容琅就往外推。
慕容琅却不肯离开,这两年他常习武强身,力气很大,谢婉君推拽半晌,硬是没有拉动。
谢婉君急得眼泪汪汪。
慕容琅道:“我听若儿妹妹的。”
江若宁恼道:“你傻的么?成了,自是皆大欢喜;如果不成,你真有可能变成小老头儿,你今年才二十出头,就为了几个外姓孩子,让折自己的寿命来救别人的孩子。”
二郡主立时跳了起来:“慕容瑷,你怎么说话的?什么一口一个别人的孩子,那是你们的外甥,怎么就是外人了。”
谢婉君急了,冲着二郡主大吼:“你说得轻巧,你折自己的寿去救逍儿试试啊。”
二郡主嚷道:“好啊,要多少?十年、二十年还是三十年,我给逍儿啊。”
江若宁拊掌而拍,“大郡主,听到没,二郡主愿意折她的寿救你儿子,说来也巧,我自好会此术,真的,我会把一个人的体内的生机,不,应该叫寿缘气血抽出来,送到另一个身体里。二郡主真是太善良了,居然愿意牺牲三十年救孔逍,施行此术,要天地阴阳混沌之时,就是说破晓之时和傍晚之时都是最佳时辰。
大郡主,我想有太医告诉过你,孔逍最多还有三年寿命,这样一来,他能再活三十三年,待那时,也是儿孙满堂,光宗耀祖之日。你还不赶紧谢谢二郡主。你与二郡主说好,是今和傍晚施行换寿术呢?还是破晓时开始?”
大郡主此刻完全当真了,“药儿,没想你待我真好!你真愿意把你三十年的寿缘给我家逍儿,我也不要你三十年,二十年就行,回头我再给逍儿二十年……”
二郡主此刻懊悔了,是的,真的懊悔了,她一想到自己很快就变成四十岁的人,还没年轻够呢,怎就能老了。
“我……我就是随口说的,就算要把寿缘转我儿子,我自给他,我为什么要给你儿子。”
江若宁摇头,环抱着双臂立在一边看戏,很是认真地对秦晓画道:“弟妹,瞧见了没,事不关己,个个都当看戏呢。即便是同母姐弟,弟弟的命就不是命,轮到她自己时,谁不是自私的?”
她坐在贵妃椅上,看着谢婉君母子四人在那儿争执、吵嚷。
谢婉君扯着嗓门:“你都知道疼自己儿子,你就来逼我儿子?你们也是我生的,怎么没一点良心,都到了这个时候,还要子宁为你们的儿子做出牺牲,我可告诉你们,我不许!谁也不许动子宁,谁要敢打他的主意,我第一个就不饶他。”
慕容琅看着母亲与姐姐,此刻吵成了一锅粥。
大郡主恼怒地道:“慕容药,说把寿缘转给我儿子,是你自己说的,你怎么就不乐意了,也你这般无耻的,说话不算话?”
她想的是,让慕容药转二十年,待孔逍三十岁前,她再转二十年,待那时,她也老了,四十多岁与六十岁也没什么差别,可现在不行啊,就让慕容药来转。
慕容药则缠着谢婉君:“姨娘,你就当可怜可怜幼安行不?让子宁把药血给他!”
谢婉君一口咬死:“谁也别打我儿子的主意,要打我儿子主意,你们就一刀先杀了我。我还有心疾呢,我都未动他的念头,就你们的儿子,也休想动他念头……”
秦晓画瞧得头痛,一扭头,却见江若宁坐在那儿看得津津有味,怀里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