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宁与金柳寒喧了一阵,告辞回容王府。
刚进容王府,就见蓝凝迎过来,低声禀道:“公主,今儿上午,琅公子在灵堂上犯病昏倒了,脸色煞白,嘴唇发紫,可吓人了。”
“他的心疾似越来越重了。”
蓝凝不解地问:“因为换命蛊,公主以前替他受了不少苦。”
“作恶的是他亲娘。”
江若宁虽不愿与慕容琅太近,但也不能真的无动于衷。
这日,江若宁坐在梧桐阁,远远就瞧慕容琅扶着李亦菡在后花园里漫步,因是二月初,有几树杏花开了,李亦菡拿着帕子,要慕容琅捂了鼻子。
他们彼此的目光很温和深情,李亦菡爱上了慕容琅,而慕容琅也喜欢上李亦菡。
李亦菡是一个美丽、端庄的大家闺秀,有才华,有容貌,行事得体,举止优雅,这样的女子,没有人会讨厌吧。
慕容琅呢,虽然他是温室里长大的,可这些日子经历的变故很多,他的本性还是善良的,以前喜爱胡闹,成亲后,就像换了一个人,变得沉稳,也学会了包容。
慕容琅推开李亦菡的手,“菡儿,闻到花香就病,我哪有这等病弱,不过是几枝杏花。”
李亦菡道:“真的没事?”
慕容琅摇了摇头。
江若宁静默地欣赏着这夫妻恩爱的画面,如果他们间再有一两个孩子。就真的完美了,其实他们并非不能完美啊。
就在这时,一个丫头捧着盆开得正香的月季。正神色匆匆地往娇兰院方向移去,那是戚昭训的寝院。
一阵轻风拂过,醉人馨香飘散在空中。
慕容琅突地停下了脚步,整个人似不能呼吸一般僵硬在小径上。
“子宁!子宁!你这是怎了,子宁……”
江若宁倏地起身,她远远看到慕容琅倒在地上,李亦菡惊慌失措在地旁边大呼小叫。几名丫头婆子乱成了一团。
她化成离弦的箭,快速冲下梧桐阁。蹲下身子,看着地上不停喘哮的慕容琅,原有心疾就弱,再加上花粉过敏。再不施救,只怕性命难保。
“莫要慌乱,都安静些,退出丈外。”
慕容琅这是犯了花香过敏症,早前的江若宁就闻不得月季、蔷薇,一闻就会打喷嚏,紧接着就会浑身发痒生红疹,再不赶紧采取措施,就会喉咙如堵呼吸困难。
那时。她身中换命蛊,是替慕容琅受苦。
换到她身都如此重,想来慕容琅的花香过敏症应是更重些的。
慕容琅身子僵硬。面容煞白无血,嘴唇黑紫,这分明是花香过敏症后又发作了心疾,两症交加,弄不好立时就会毙命。
江若宁一把扶起慕容琅,咬破手指。频住呼吸运足内力,用体内的灵力汇聚她身体的愈病圣药的药效。大部分的药效早已被她的身体所吸收,最终,怕是东林真人都以为她有心疾吧,谁能想到,竟是因为换命蛊伪装的假相,让她服下了解毒圣丹,又吃下了愈病圣药。
这些事,是母女相聚时,雪曦告诉她的。
“琅哥哥,听话,我的血能让你好受些。”
慕容琅盯着江若宁:她唤他琅哥哥了,她不是失忆了?
江若宁道:“你死了李亦菡怎么办?她刚怀上你的孩子,若孩子出世有病,你让她以后依靠什么?她是皇家妇,是不可能改嫁。你若死了,她和孩子也活不成。我的血能帮你,听话!”
慕容琅不想吸,可江若宁已把指头塞到了他嘴里,他能感觉到她的血,是温热的,吸下后就像是阳光,带着一种魔力。
慕容琅吸了几口血,早前苍白的面容也变得红润起来,江若宁另一手掐诀,将掌心抵在慕容琅的后背,替慕容琅炼化被他吸进去的药血,慕容琅只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总是闷闷的胸口,就像压在那儿的石头被人移开了,早前堵住气管的地方也畅通了。
这种感觉,很奇特。
李亦菡立在旁,看着丈夫越来越红润的肤色,惊讶而感激地望向江若宁。
又一会儿,江若宁收回被慕容琅含住的指头。
慕容琅一脸迷茫,有猜疑,有不解地看着江若宁,终是一个字也没说。
半炷香后,江若宁收回了抵在慕容琅后背的手,额上有密密的汗珠,冲着慕容琅微微一笑:“没事了。”
李亦菡的婆子惊呼道:“是凤血!是凤血!”
关于凤血的传说,大燕一直便有,第一位凤血拥有者是永乐皇后,第二位便是温太后,只是这凤血很奇怪,只能在一个时期拥有奇效,凤备能救人命,能治病,甚至还能解毒。
李亦菡低斥一声“住嘴!今日的事,任何人不得传出去。”
江若宁拥有凤血,人家救了她的夫君,她不能害了江若宁,人应懂得感恩。
慕容琅道:“你并没有失忆?”
如果她失忆,怎会唤他“琅哥哥”,在她失忆前,她便是这样唤他的。
“失忆过,现在忆起一些,并不能忆起所有。我与你之间隔着母仇,不可能像以前那样。我没那么大度,我厌恨你娘,但你没有错。”江若宁如什么也没发生一般,“我救你,不是因为善良,如果你没了,她和孩子也活不成,救一个人就如同救了三个,这笔买卖很划算。”
江若宁蓦然转身,经过李亦菡身边时,低声道:“我可以让你生出没有心疾的孩子,明晨五更二刻到假山下面等我。”
李亦菡感激地对着她:“凤歌,谢谢……”
这不是用嘴说,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