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道:“先前听薛家婆子说,今儿一早就有媒婆和官太太上门了,瞧着是给薛姑娘提亲的。”
吕太太对婆子道:“让小姐身边的丫头与枝枝讨讨好,看能打听到什么不?”
吕奶奶道:“早前薛小姐没入宫还来我们家窜门,而今人家是县主,怕是不来我们家了。”
吕太太不以为然,薛玉兰也是官家小姐,她不是不来,而是年纪大了,不好再到别人家窜门走动,毕竟到了议亲之龄的人总有个忌讳。
且说薛家这里,卢太太见薛大奶奶几人跑了一趟又一趟,方才将赏赐物给搬进内室,要进内室,就要从花厅正门进来,穿过珠帘小门进偏厅,再入内室。
卢家婆子则扳着指头暗自数着得多少绸缎,又有多少锦盒、几个包袱等,这一数立时就将她自己吓了一跳。
卢太太笑道:“薛小姐真是能干聪慧,得了这么多赏赐物。”
薛太太忙道:“她哪会什么?还不是陪读的公主待人宽厚又大方,性子又好,从不打骂宫人,待两个陪读小姐极是宽容,便是做错了事,也只是说上两句,性儿好得连重话都不会说身边人。算是我们薛家祖上积福,让玉兰被公主瞧上选做了陪读。”
薛太太不说自家女儿好,只一个劲儿地夸赞凤歌公主。
这位凤歌公主是在民间长大的,听说幼年时吃了不少苦。性子随和,没有深宫长大公主的怪脾性,最是个谦和有礼的。无论是你达官贵人,还是平头百姓,她都能一视同仁,人人都夸她像太后,像端仪皇后,是公主里头数一贤惠的人物。
薛太太怕薛玉兰待在屋里尴尬,对她道:“你难得回来。想吃什么,告诉你大嫂。让灶头上的婆子给你做家乡菜。”
玉兰福了福身。
薛玉模只对妻子道了句:“枝枝现在行事有些张狂得意,你寻了时间与娘说一声,回来的路上妹妹险些被她给气哭。”
薛大奶奶明了,她原也是小家碧玉。也是会过日子的,当即心下一沉,四下里一寻,家里就这么大,这转眼就不见枝枝的身影。
身边的罗婆子哼了一声:“枝枝这臭丫头怎不见人了?”
罗婆子是薛大奶奶的陪嫁,是母子三人,小子去年新娶了亲,娶的妻子还是薛家帮忙买来的丫头。这枝枝愿也是薛家见女儿入宫,公主又恩允带个服侍丫头。这才临时托了人牙子,花了二十两银子买来的,将罗婆子认了干娘。算是罗婆子的女儿。
薛大奶奶道:“枝枝是你闺女,你好生教教她,莫在外头闯了祸。”
罗婆子在前院寻了个遍,不见人,将头往偏门上一探,就见马车巷子里站着两个小丫头。却是吕家小姐的服侍丫头拿着一筐子零嘴正招待着枝枝。
“枝枝姐,我们俩当初可是从一家里出来。还以为孟家就是大户,瞧瞧你,这出来才多久,宫里去过了,皇帝见过了,还能服侍公主。”
枝枝昂首挺胸,颇是得意地道:“小菊,要说我们家小姐陪读的公主那才是个仙女般的人物,要说聪明,我就没见过比她更聪明的,同样长着一个脑袋两个眼睛,人家就想弄出新东西。不仅皇上夸,满朝文武都夸,这不此次公主立了新功,与我家小姐也请了功,我家小姐而今被封了宁柔县主,那翠绿色的双尾凤凰,真真是漂亮得眼花……”
罗婆子生怕枝枝说了什么不该说,可见她就是炫耀一番,也没别的意思,而罗婆子也想听,枝枝是她干女儿,干女儿光鲜了,她也觉得体面,罗婆子现在想的是,枝枝身上是不是也有赏赐的金银之物,如果有,她一定要弄过来。
小菊夸赞道:“你家小姐可真有福气。”
“你们就看到得赏了,却不知道这些日子,宁雅县主与我家县主有多辛苦,为了把差事办好,每天天不亮就起来查典籍,都入三更了还不能歇,坐在西偏殿一忙就是一整天……
二位县主年节都没回家,除夕、初一休息了两天,初二又开始忙,唉……真是苦啊,都是年轻县主,为办差事,一个眼睛熬得红肿,真的是很用心。
不过公主有句话说得是,一分付出一分收获。只要全力以赴了,差使办好了,该有的赏赐一分不少。”
小菊问道:“你家小姐得赏了,你得赏了吗?”
“有啊,我们不是翠薇宫的宫人,但公主下令,给我和宁雅县主的丫头赏了半份。”
说到赏赐,枝枝就有说之不完的话,心下更是沾沾自喜。
“半份赏赐,这怎么算的?”
罗婆子提着心,幸而自己来偷听,原来真是得赏了。
“皇上赏了翠薇宫下好大一箱子金银珠宝,还有了好多绸缎布料,我得半份,是得了两块时新的衣料子,又有一只漂亮的璎珞盘项圈、一对耳环。”
小菊惊讶地问:“这就是半份,那一份又是什么?”
“一份,就是全套的头面首饰、各一身四季新裳料子。”
小菊咋舌,这算什么赏赐,也没人这般赏过,这公主还真是出手阔绰,歪着脑袋,问道:“凤歌公主素日也这么大方?”
“公主的赏赐多了去,皇上最是疼她,年节前,太上皇、太后送了好些东西来,除了皇上、容王、敏王各一份,就只太子和我们家公主各得了一份。在公主里头,我们家公主可是头份。
太子友爱皇子公主,但凡得了好的,也会往翠薇宫送一份。还有六宫的娘娘,知道皇上宠公主,她们得了好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