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离开了。
皇帝久久不能平静,将他今日获知的事前后进行了一连贯,越发觉得谢家人居心叵测,这谢千语,不是继宋清尘之后的第一才女、第一美人么?
他握紧了拳头,谢立端的子女个个歹毒,就不能开罪。
“传朕命令,谢立端的孙女、尤其是谢千语,一世不得离开官乐坊,便是死也要死在官乐坊,一生不得赎身。”
大总管轻声道:“皇上,谢氏拿凤歌公主的身世相胁?”
“谢氏歹毒,令人将她盯紧了,她胆敢伤害凤歌,朕定不轻饶。”
天下,怎会有如此狠毒的妇人。
光是想想,皇帝就觉得意外。
谢婉君蒙蔽了慕容植近三十年,慕容植原本情系的是雪曦,可雪曦却受了那么多的苦,被谢立端侮辱,还被谢立端声声说是他的女人……
这一切,都是谢氏父女弄出来的。
强夺人的姻缘,害苦了一对原本相爱的男女。
*
翠薇宫后殿,空无一人。
此刻的江若宁将榻上卷成有人睡觉的模样,而她的人早已躲进戒指里的随身空间。
一个白袍男人凭空出现在后殿,四下里一审视,不由得勾唇低语:“莫非这是天意,大师兄炼制的灵根丹是给凤歌的,我要来俗世打听雪曦下落,而凤歌竟是雪曦的女儿……”
江若宁盘腿坐在随身空间里,用心修炼,前儿,她又花了银子令内务府做了一些家具,现在都摆在空间内。这里就像是一个窝,一个疲惫时休憩之地,头上是长势不错的蔷薇架,花香四溢,花朵还散发出若隐若现的灵气。
白袍男子用神识一扫,立时就发现了架子上一只古朴的盒子,启开盒盖。里面出现了一把精致的琵琶:“雪曦的琵琶——清音。”
当他一语道出琵琶的名字。清音传出一阵嗡嗡之声,就似在回应白袍男子。
白袍男子漂亮的手指掠过清音,“清音。雪曦去哪儿了?我闭关五十年,再出来已不见她的身影。闭关前,我与她说过,若她不喜欢我。我不会逼她,我对她有情。她待我未必有义。雪曦的命牌在十八年已碎,南宫府上下皆说她已殒落,可我不信,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便是她不在了,我想要寻到她的尸骨回去……”
清音又传出一阵悲鸣。似在哭啼。
江若宁正全力修炼,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很温暖。就似沐浴中春日的阳光下,又似闻到了无尽的花香,她早前是炼气一层,她希望能再晋级,身体里的血液似在奔涌,似在沸腾,这种感觉是快乐,每一个毛孔都会唱歌、会发泄一般的快乐。
终于,她整个如同化成了白云,她听到了体内血液奔流的声音,她晋级了。
能在几月间连续晋级,这让江若宁非常欢喜。
晋级完毕,没有初次时的大汗淋漓,浑身却也排出了不少的汗液。
“小马!碧嬷嬷,我要用香汤,给我备香汤!”
外头,传来了碧嬷嬷的应答声。
西偏殿里,温薛等人才刚睡下不久,鼾梦正甜,她们为了将差使办好,真正的废寝忘食,两人都已经说好,不写了官道章程,便不出宫与家人过年。
白袍男子纤指一划,消散在空中。
江若宁自戒指空间出来,碧嬷嬷领着两名宫娥进来,注水的、搬浴涌的。
碧嬷嬷打量着江若宁:“老奴的公主哇,你莫不是病了,大冬天的怎出了一头的汗。”
“嬷嬷,我做了个恶梦,给吓的……”
“明日老奴让太医院给你开一济安神的汤药?”
“不就是做个恶梦,何需吃药,我泡个香汤就没事。吵醒嬷嬷了吧?”
“服侍公主是老奴的本分,谈何吵醒,可要老奴服侍公主沐浴?”
江若宁笑道:“你知道的,我不喜欢沐浴的时候有人侍候。”
碧嬷嬷挥了挥,见宫娥们将浴桶注了个七分满,“有甚事,公主吩咐一声。”
江若宁应声“省得了”转身走到衣橱前,取了女儿家穿的小衣、宫缎中衣进了屏风后面。
青纱缥缈若雾,帷幔肃然静垂,浴涌上水气袅袅蒸腾,只闻水声清脆之响。腊月香汤,汤水至清,配上腊梅、红梅、白梅三分花瓣,再汇入白乳,温热之中舒爽入滑,涤尽人世尘埃与污垢。
漂亮的水面,只见青线如墨散开,缭绕如一世纠结,倏然,水声水起,一人破水而,双唇微张,空光寂寂。水流从发顶滚落,淋了满脸,恍然是泪流满面。
江若宁自言自语地道:“似乎没在浴桶里也不错,只要封了六识就成,我可以在水桶下面修炼……不成,不成,我还没试过能不能把浴桶带入空间呢,要不现在就试试?”
她此念一动,对外头道:“碧嬷嬷,你们不必在外侍候,都歇下吧,浴桶明日再倒。”
碧嬷嬷应答一声“是”,吩咐两个侍立的宫娥先行歇下。
江若宁抱着浴桶,转身进了空间,连换洗的干净衣衫也一并带入。她沉到浴桶底,开始潜心修炼,脑子里一片空明,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必想,只想着如何修炼得更快。
天亮了,江若宁还没出来。
碧嬷嬷在外头说话,白袍用手一点,那空荡荡的被窝里就多了一个女子,似正枕在榻上睡得香甜。
碧嬷嬷踮着脚,轻柔地走近,“昨日与小马几个折腾了一天,定是累着了。”又对外头的宫娥道:“今儿让公主多睡会儿,除夕守岁,初一又疯狂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