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哥哥,她是喜欢的。
能为慕容琅做的事不多,但她愿意为他隐忍、受些委屈。
大总管将她送至御花园,叮嘱小高子道:“小心护送公主。”
“是。”
大总管回到议政殿,将江若宁所说的话细细地说了。
皇帝沉吟道:“未想我皇家竟还有如此善良的女子,容王妃愚昧啊!”
大总管道:“容王一脉的子孙,以后都要……”
皇帝抬眸,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花瓶,瓶里插着一束早已干爱的枯花,这花还是二十年前端仪皇后插进去的。那时,他们夫妻恩爱,每日清晨,她总会在议政殿龙案前的花瓶里插上一束新鲜的花,玫瑰、蔷薇、月季、秋菊……什么时新插什么。
皇帝又道:“你私里与太医打听一下祖病之事。再告诉德妃,姚家、关家可有甚祖病,若有祖病万不能得配皇家,以后要将这条写入皇家祖训,但凡有祖病者,一律不得当选皇子妃、不得配公主。”
他毕竟是男子,哪里顾忌得这么多。
就算四皇子的性子懦弱,可到底也是他的儿子,他是万万不会让儿子娶一个身子有病的女人。
皇帝忆起谢婉君,又想到容王,难道他这个最疼爱的弟弟就得拥有病歪歪的子孙,若当年太后道破实情,他也不会贸然求情,又或是当年他就该私下询问太后不同意这门亲事的原因。
祖病……世代相传,难以根治,是他害了自己的弟弟。
皇帝长吁一口气,“一切还来得及,你让德妃在宫里挑挑,当年江南贪墨犯官里头有些女子充入掖庭为奴,若有年纪、才貌合宜的挑两人出来,人必须得健康。”
大总管道:“皇上这是……”
“老羊子,阿植今年四十多岁,正值壮年,若想生个健康的儿子现在还来得及。”他顿了一下,“谢家有祖病之事,你透给德妃知晓,让她注意皇子妃、驸马人选,下次定人选要细查此事。”
“是。”
大总管服侍皇帝坐到龙案前,皇帝又与往事一样地批阅奏章。
次日,大总管小心地与太医们打听了祖病之事,两位医正道:“这种母传子,子再传女的不多。”
大总管道:“此病可能治?”
“此乃祖病,医书上有记载的,治不得,若是有幸所育儿女能健康,且就算这个儿女健康了,却难保下一代不会有此病。”
这不是说,这样的人家不是良配。
皇家的子嗣,怎能摊上这等事。
大总管仰头望天。
“若是有祖病的表弟,娶得无病的表姐,这生出的儿女可健康。”
医正甲道:“照理,所出女儿定会得祖病,儿子应是无佯。”
“什么无佯?你敢保证这表姐不会有病因,万一这所出的儿子袭了母亲的病因,这也得有祖病……这可冒不得险。”
两个各有理由,僵持了一阵。
医正乙道:“在下以为,这对表姐弟最好不结亲,各嫁娶年轻的良人、佳妇,也唯有此,才能生下健康的孩子,且这也是一半的可能……唉……”
医正甲道:“下官得回去研究一下祖病。”
大总管听闻之后,也弄明白了,那就是慕容琅不能娶谢千语,一旦二人结合,这生出有病儿女的可能实在太大。
*
永和宫。
德妃近来心情大好,她儿子被皇帝重用,自己也得宠,如今代理六宫事务,日子过得很是充实。
“禀娘娘,大总管来了。”
大总管与德妃见罢了礼,捧着拂尘静立一侧。
德妃问道:“羊大总管可是有事?”
大总管扫过左右。
德妃抬手斥去。
大总管垂首禀道:“娘娘可查过姚、关两家。”
“这家世背景,皇上不是已经清楚了。”
大总管道:“皇上的意思,皇子、公主不能得配身体不健之人,还劳娘娘再使人查查姚小姐、关公子的祖宗几代是否有甚病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