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尘走了,又出来一个自称是阿宝亲娘的女子,而且还有那等难堪的出身。
温家是世家名门,如何允许这样的丑事发生。
谢氏知道,这一次弄不好就真的保不住爵位,也许连温如山也真的毁了,毁得这样的彻底。
“我真是阿宝的亲娘,阿宝一出身,后背就块姆指大小弯月形褐色胎记;夫君……夫君的屁股上也有一枚弯月形褐色胎记,夫君胸口还有一块疤痕,这是他当年在北军新兵训练时失误被一名新兵用长枪刺中受伤留下的……”
柳柔信誓旦旦,她要离开风月地,她要过正常人的日子,哪怕是做旁人的侍妾,这也是多少姐妹盼来的好日子,何况她听人说过,这温如山长得好,还是镇北王府的大公子。
温鹏远心下一惊,这妇人说得如此真实,外人是不会知道的,她真是阿宝的亲娘。
过去几年里,温大奶奶虽住在镇北王府,可他是翁爹,他对她一点也不了解。
温鹏远只能讷然地望着妻子谢氏。
谢氏神思恍惚:阿宝的亲娘是宋清尘,如果这妇人知晓这么详尽,那么这妇人的来路定然与宋清尘有关。
宋清尘为了自己脱局,竟不屑给嫡亲女儿栽上一个这等出生的亲娘。
天下间,怎会有那样的亲娘,丝毫不顾女儿的名声,不管女儿的将来,只为了她自己。
如山,她曾经最得意的儿子,就被那么一个自私自立的的女人给蒙骗了。
明知是他人布的局,可他们还拒绝不得,否认不得。
因为一旦否认,万一再细究起来,只会越陷越深。
他们已经对不住江若宁,不能再说江若宁是阿宝的亲娘。
宫里的太医、嬷嬷们,可是惯会分辩一个女子是否是完璧之身的。
江若宁是姑娘身。又怎会有一个阿宝这么大的孩子。
温令宣道:“以前的大嫂怎会是青\楼女子?大哥呢?大哥认得她。”
外面,传来温如山的声音:“出了何事?”
温如山正哄着女儿在屋里睡觉,听到下人禀报,“禀大公子。以前的大\奶奶回来了!”阿宝本已睡熟,听到这话立时叫嚷起来“娘,爹爹,我要娘!”
他抱着女儿一旦究竟,当时他第一念头掠过的是:这来的是宋清尘还是江若宁?
宋清尘现在还怀着太子的孩子。她是不会回来的。
那么,定然是江若宁。
江若宁心软心善,当她看到阿宝吵着要娘,让人心疼,竟由着阿宝唤她“娘亲”。
温如山将阿宝放在地上,阿宝迟疑地看着柳柔。
柳柔伸开双臂:“阿宝,我是娘亲,我是娘亲……”
阿宝走近,柳柔一把将她拥在怀里。
只要她成功步入镇北王府,只要她能让阿宝认下她。往后她不用再过苦日子,还能成为温家的大奶奶。柳柔快速地搂紧了阿宝。
阿宝只觉得有危险靠近,立时大哭起来,嘴里大叫:“你不是娘亲,你不是娘亲。娘亲身上没怪味!你不是娘亲。”
即便她很久没见江若宁,可她依旧觉得江若宁身上很好闻,娘亲身上没有这种奇怪的味道。
“阿宝!”柳柔不撒手,依旧死死地抱住孩子。
阿宝扯着嗓子大哭,只片刻,眼泪便流了出来。哭得撕心裂肺。
温如山三两步走近,一把从柳柔手里夺过阿宝,将阿宝护在怀里:“你是什么人?为何要冒充尘儿?”
“尘儿?我就是尘儿,我是柳出尘。我是柳柔啊。夫君,我老了,再也不年轻美貌了,可我是真心待你的,夫君,我知道以前我很任性。我改,我都改……”
温如山将阿宝递给谢氏,突地一扬手,一把叩住柳柔的脖颈:“你到底是谁?”
柳柔赌,那人说得对,赌对了,便是一生顺遂、荣华富贵。“夫君,我是尘儿,你忘了么?我们在一起时,是你喝醉了酒,你把我当成了二皇子妃。后来,我怀了身孕,你将我安顿在张家镇田庄里,你说,那里是婆母的陪嫁庄子,让我静心等候,你一定给我一个能见人的身份。”
这话,是他对曾经的宋清尘所说。
宋清尘离开皇家寺院时,他确实将她安顿在那处庄子上。
“那是尘儿过得最平静的日子。我与你在那里种下了一颗桂花树,你说,祖母喜欢桂花,你也喜欢桂花,你自小就是闻着桂花长大的。如今四年了,那桂花怕也有手腕粗了吧?”
那些难忘的记忆,他认为的幸福,此间回忆,却满是耻辱。
他与宋清尘之间共度的美好,竟被宋清尘告诉了另一个不相干的女人,而这女人还出来自称是阿宝的亲娘。
温如山大叫一声:“你是她派来的?宋家人还真是煞费苦心,为了掩饰真相,寻找替身为她开脱……”
如果没有宋清尘的参与其中,柳柔怎会知道他们种下桂花树的事,这是他与宋清尘的秘密,更是他们的回忆与过往。
谢氏大呼一声:“如山!”她打断温如山继续说下去,一人的名声,与一族的名声,一族的未来相比,谢氏选择了前者,这原是温如山做错了事,温如山必须承担这个后果,难道要坐实他引\诱、轻薄皇家妇的事实?
她不能!
谢氏肯定地道:“她是阿宝的亲娘!”
“母亲!”温如山不解。
旁人分不清,温如山又怎分辩不了?
这女人就是宋清尘找来的。
温如山捏住女人的脖子,在她身上寻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