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大总管倒吸一口寒气,凤歌公主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一张口就让皇帝封赏一个郡王爵位,这可是郡王位,当这郡王跟大白菜一样,碰碰嘴皮就能赏,多少人为了一个候爵那也是九死一生才能换来的。
江若宁继续道:“只事先说明是先赏后功,告诉他,这爵位可不是白赏的,得让他建功立业,否则日后父皇还可夺回爵位或贬降爵位。以此让玉字辈的子弟们看到希望,有求进立功之心,立有功劳者,父皇都会额外赏赐。
不瞒父皇,儿臣在宫外住了几日,先是看到琅哥哥无所事事,整日只知玩乐,再看敏王府的众位堂兄堂弟,也如他一般。他们是皇族不假,可也不能成为无用之人,得让他们有上进心,让他们造福百姓。功不分大小,事要分善恶,如此不事劳作,长此以往,岂不养出一群废物来?朝廷养了他们,他们就得替朝廷解忧,替百姓造福,只要他们有能耐,父皇是赏罚分明的。”
皇帝的脸变了又变,是肃冷。
如果说这话的皇子,他肯定不高兴。
可他知道,江若宁根本对权势不感兴趣,她感兴趣的是破案,是她能不能自由自在地生活。
江若宁恼道:“我原不想说的,是父皇让我说的,我说了实话你又冷着脸。得!得!父皇全当我没说,你老就当是一阵风过……”
皇帝道:“你当风过无痕,你且看外头,风过之后地上总要落下几片树叶、花瓣。”
明明说了,他亦听到了,又怎能当作没听到。
江若宁苦着脸,“赏什么爵位,皆看父皇心意。父皇若舍不得,你索性给几位成年的皇兄皇弟们都赐个爵位。”
“朕舍不得赏爵,你还让朕给皇子们也赏?”
“若单赏瑁大堂兄,父皇心里是不是会觉得。我原来有一件东西在手里,突然就给了人,有些不甘心,有些舍不得。若你一口气多赏几个皇兄皇弟。你就会想,我的东西给了我儿子,我是父亲,也有慈父心肠,这是我爱儿子。心里就平衡了。也就没什么不舍得的想法……”
江若宁的话,看似孩童性子,却又带着几分道理。
皇帝冷声道:“慕容瑁与你什么好处?竟让人这样帮他说话。”
江若宁微微一笑,“儿臣想拉他帮忙干活,琅哥哥纠缠了几日,他就是不帮忙。这一回,他若得了爵位,定会卖我一个面子。”
原是这样!
这么说,慕容瑁知晓一些贵门yòu_nǚ失踪案的内情。
江若宁最想破的就是这案子。
皇帝提高嗓门,不由得哈哈大笑。
这声音。震动穹宇。
江若宁歪头看着皇帝:有这么好笑么?
先给人一个甜枣,再让人帮忙干活,就和给人一个甜枣再打一顿有异曲同工之妙。
羊大总管提紧的小心脏立时放松下来。
皇帝一早就是在试探凤歌公主,可她倒好,完全就是一副没心没肺没算计的样子。
皇帝问羊大总管道:“几个月前,礼部呈递奏疏,请求给三位成年皇子赐封爵位,把那奏疏寻出来。”
羊大总管应声是。
江若宁福身道:“父皇慢慢赏画,儿臣告退!”
皇帝抬了抬手,对温思远道:“温爱卿。你瞧凤歌公主如何?”
“回皇上,凤歌公主率直善良,胆大心细,她的话看似平常。细品之下又有一番道理,就如她的画,看着是以色彩明丽取胜,可瞧得久了,就发现大俗藏雅,自有一番独特的韵\味。”
皇帝站在画前。又扭头看到那幅《正兴帝西北凯旋图》,不一样的画,不一样的风格,但皆是雅俗共赏的画作。
江若宁回到翠薇宫,又习练了一阵武功,直练得大汗淋漓,方让碧嬷嬷备了香汤沐浴。
*
次日,江若宁还在呼呼大睡。
碧嬷嬷进了内殿,“公主,传旨太监到了。”
“传旨?”她睁开眼睛,是给她的赏赐?
碧嬷嬷道:“是养性殿的传旨太监,说要去敏王府传旨,也不知他们从哪儿听说,得晓公主今日也要出宫,要请公主同行。”
昨日江若宁走后不久,皇帝便下旨着翰林院拟旨,封敏王慕容棣长子慕容瑁为昌郡王。皇帝这是给江若宁行事的权利,既然江若宁想拉慕容瑁办差,他也乐得给江若宁一个面子。羊大总管瞧出皇帝的用意,这才令他跟前的心腹太监来请江若宁同去敏王府传旨。
江若宁换了身衣袍,领着小高子与几名侍卫出宫。
敏王府早早就得了通禀。
顾妃、明澜郡主又慕容瑁夫妇换了一身锦袍,已候在前府大殿上,静候宫里的传旨太监。
敏王妃在中苑主院内气得牙痒,那爵位应是他次子五公子的,可顾妃不动声色,直接让凤歌公主给皇帝面呈了一份请封圣旨,今晨圣旨一拟好,宫中便有人向敏王府报喜。乐得顾妃一高兴,给递消息一下就打赏了二十两银子。
这些个宫人,为了多得赏赐,坏的不传,就专递好的,闹得顾妃母子一早就沐浴更衣,盛装华服地候在前府,就等着宫里的恩旨到。
翘首盼望间,只见西苑得力的小厮进了大殿,躬身道:“禀顾妃、大公子,凤歌公主随传旨公公已进了荷花里。”
众人整整衣衫。
顾妃心跳加速。
明澜郡主更时不时往外望上一眼。
最紧张的便是慕容瑁夫妇,尤其是大\奶奶,一颗心更是七上八下,盼了这么多久,丈夫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