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里亦设有书画室等,一应摆设齐全,大的紫檀木绣絏,小的花瓶,处处都透出用心,阁楼里所有的家具清一水全是新的,摆件亦样样新崭。
婆子见慕容琅陪着江若宁进来,满脸堆笑地迎了过来,“恭迎公主大驾,老奴从今日但凭公主差遣。”
江若宁道:“往后就劳嬷嬷费心。”她缓步往阁楼移去。
“楼上东头第一间,是公主的内室,中间是花间,西间是个书画室,设有琴台,可供公主看书绘画。楼下中央是大花厅,东头是憩室,可供寻常小憩。西间是欢乡君的闺房。下人、宫娥可住厢房,设有供下人居住的厢房五间。”
江若宁领着阿欢上了二楼,四下里看了一遍,还算满意,阿欢自觉翠薇宫够大,现下见到这处阁楼,里面的摆设也不比宫里的差上半分,可见容王府是用了心的。
小高子笑微微地看罢自己的房间,颇是满意。
江若宁坐在阁楼的书画间,取了笔,对着《兰亭序》习练书法,“师妹,你今日且回大理寺一趟,直接找淳于先生调出名门yòu_nǚ失踪案的卷宗,我稍后就能回大理寺,你再将飘花园拾掇一番,我许要回去住。”
阿欢微诧:“师姐不是要住在容王府么?”
她想住在这里,可今日见到谢婉君时,她便明白,自己不能再住在这里了。
虽然梧桐阁布置得极好,可她是住不下去的。
谢婉君厌恨她,也容不得她。
看到她,谢婉君就会想到她所有的不幸:再不能生育儿女、患有心疾的慕容琅……
她的存在,就是在反复提醒谢婉君的这些不幸。
谢婉君可以忍她一时,却忍不了太久。
而江若宁也不喜欢谢婉君看自己的眼色,那是直白得毫无掩饰的厌恨,她受不了那样的目光,她宁可不要见谢婉君。
“你回去照我的话去做就好。阿欢。调贵族yòu_nǚ失踪案的事,为恐打草惊蛇,知晓的人越少越好。”
离开不过月余,而她们却恍然过了经年。
阿欢微微点头。“上次师姐入宫后,金柳姑娘就递过帖子,想要拜访师姐。上回宫宴,又请我代为引荐。”
江若宁凝神道:“定国公府的案子你也随道打听一下进展。”她看着刚进来的小高子,“小高子会些武功。你带他一道去,你独自一人在外走动,我有些不放心,多个人多个照应。”
阿欢抱拳道:“师姐,哪有这等麻烦,我也是学了拳腿功夫的,寻常人可拿不住我。我这就回大理寺!”她回自己的房间换了身劲装,提着宝剑离去,谢绝小高子跟着。
小高子苦着脸:“公主,欢乡君不让小的跟着。”
在逃的刘森不知道是她与阿欢潜入定国公府。这对于大理寺来说是机密,她是扮成小强的样子,而阿欢亦扮成另一个侍女的模样,想来不会被人发现。
“也罢,是我多想了。”
小高子问道:“公主是要彻查名门yòu_nǚ失踪案?”
江若宁见屋里无外人,不是她要防人,而是有时候可以选择信任一些人,尤其是像小高子这样的太监,你信他,他就会欢喜。会认为他得你重用,更为忠心。
“出宫前,父皇与我约定好,以一月半为期。限我破案。这件案子对我来说很重要,小高子,从明日开始,你不必带几个侍卫到外面去打听一下消息。记住了,莫要惊动他人。对外,只说是奉命去街上替我收罗好玩意儿。”
小高子喜道:“小的记住了。”
以前能出宫办差。就能让他高兴好些天,现在却有机会在京城转,还是奉公主之命。
江若宁道:“若我顺利破案,自向皇上与你请功。”
“谢公主殿下!”
“我这里暂时不用服侍,你出去与容王府的下人交好,多交好几人,也方便我们行事。让翠浓给你取二百两银子零使。另外,你留意一下随我们出宫的十二名侍卫,这些人是否都是可靠的,若父皇、太上皇的人便罢,若是被其他人买通的,我们就得小心了。”
“是。”
小高子得了叮嘱,一下子又领了二百两银票,心下得意。
这下银票,其实是慕容琅塞给江若宁的。
她在宫里得宠,只需吩咐一声,宫人们就乐意遵办,她在宫里也没个花钱的地儿。而今出了宫,正好派上用场。
江若宁练了一会儿字,又在习武室里练了一会儿拳腿,直练得浑身大汗淋漓,方令翠浅着人备了香汤,沐浴更衣后又小憩了一阵。
睡意朦胧间,院子里有丫头禀道:“翠浓姐姐,午膳要开了,奴婢奉二郡主之令,请凤歌公主移驾前往主院用膳。”
*
月华院。
谢婉君与容王坐在花厅一侧的太师椅上,对面又坐了明月、明玉的郡马,两人的郡马皆是京城的名门世族公子,尤其是明玉郡马乃是杨左相的嫡次孙,无论是容貌还是才学都是一等一的好。
明月正指挥着下人们摆膳。
明玉则在一边安箸布调羹。
慕容琅站在桌前,一向不关心吃食的他,正对那些菜式百般挑剔,突地看到一道凉菜上摆了花瓣,立时嚷道:“哪个厨子干的?他放玫瑰花瓣作甚?到底是什么居心?没见主院的花都移走了,他还摆什么玫瑰?撤了!撤了!把这道菜给我撤了!”
明月皱了皱眉,“她闻不得花香味,我已经叮吃过厨子了。外祖也闻不得花香的,我是照着谢家宴席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