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那女子,就如她深恨江若宁。
这难道是天意?
她绝不会让江若宁回容王府,看到她,就像是有人在时时提醒她的幸福是如何得来的。
谢婉君厉声道:“为了容王府的安宁,我绝不会让你回来!绝不——”似对他人说,又像是对她自己说,她的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江若宁失声笑了起来。
相克之事,信则有之。不信则无。
“容王妃,我明白你的心意了。你保重!”
江若宁蓦然转身,果决地离开了主院。
慕容琅却气恼得不轻,“母妃。你为何定要如此?她是妹妹,也是你十月怀胎……”
“我没生过她,没有生过她!”谢婉君大叫两声,继续合十念叨。
庆嬷嬷站在门口,心绪繁乱。
慕容琅与江若宁以为容王妃谢婉君是因“克母克兄”之事不能接受江若宁。唯有庆嬷嬷知晓容王妃说的是实话、真话,可因她的气恼吼出,怕是没人会相信。
江若宁长得如此酷似容王父子,又与慕容琅同日出生,这分明就是龙凤胎。
谢婉君厉声道:“子宁,你离她远点,她会克你的,你听娘的话,离她远些!”
慕容琅拂袖而去:“娘,那是我的亲妹妹。”
就因为他。母妃莫名的恨上了江若宁。
即便事隔十八年,谢婉君依然接受不了江若宁。
在过去的若干年里,她一直当江若宁已经死了。
*
慕容琅生恐自己承不住,从怀里摸出小瓷瓶,吃了粒药丸,方才上了车辇。
“入宫!”
大燕皇宫,重重殿宇,高敞巍峨,斗拱飞檐,无穷无尽的宫阙楼阁。在这晨晖中,旷寂而冷。远望而观,飞阁重檐,气势恢宏;俯瞰而下。华灯宝炬,九霄霓虹,云蒸霞蔚。
车辇一路进了乾清门,又过了玄武门,在第三道宫门前,换乘了宫中的专用小轿。兜兜转转间往荣安宫而去。
太后早早就得到了禀报,说江若宁要到了。
她已经猜到,江若宁很可能与她一样拥有着二十一世纪的灵魂,这么多年,终于遇到了一个故乡来的灵魂,怎不让她激动。
“慕容琅(江若宁)拜见皇祖母(太后),皇神母(太后)金安(万福)!”
太后看着大殿前跪着的一对璧人,这样齐齐跪着,越发像是兄妹了,只慕容琅比江若宁略微高些,她笑脸微微,一个错眼,就觉得湖衣江若宁像极了太庙里供奉的慈荣圣皇后,与那画像上的人亦有八九分的酷似。
老宫人三顺儿低声道:“太后,容王府的小郡主长得真像慈荣圣皇后。”
太后微微点头,“都是好孩子,快起来说话。子宁啊,这里就不用你陪着了,你自找四皇子、五皇子他们玩去,哀家要与若儿说说话。”
慕容琅半是撒娇地道:“皇祖母,我把妹妹带来了,你不能赶我走啊?”
“不赶你走,还让你瞧祖母哭不成,快走!哀家要与若儿说说女儿家的贴己话!”
三顺儿笑道:“容世子还是去别处转转,容太后与小郡主说说话。”
慕容琅轻哼一声,告退离了荣安宫。
太后抬手示意,三顺儿领着左右退去,她压低嗓门:“你是穿越来的吧?”
江若宁立时跳了起来,惊道:“太后也是穿来的?”
既同为穿越人氏,很快就找到了共同的话题,从各自穿越前的身份、职业说到来这里后的种种不适应。
两个人坐在暖榻上,就像是两个故人碰面,又像是两个久别的亲人团聚,竟是道不出的熟络、高兴。
二安子在珠帘外瞧了一眼,双双扯了一下:“老头子,太后与小郡主说甚呢?你瞧她们,都说一个多时辰了,还有说不完的话。”
青莺瞥了一眼,“你管她们说甚,太后很久没这样高兴,难得高兴啊。”
晌午时分,容王听说那个自幼流落民间的女儿入宫拜见太后了,与慕容琅前往荣安宫。
却见宫门前站着三顺儿等人。
“禀容王爷,太后发了话,今儿谁也不见,她要和小郡主说贴己话。”
慕容琅仰头望天,“这都说两个时辰了,她们还在说?”
“不光是太后与小郡主在说,连太上皇也进去听了。”三顺儿笑得灿烂,“容王爷是不知道,自从野狼岭一役后,太上皇与太后就没今日这般高兴,小郡主可真是福星,一来就哄得太后和太上皇合不上嘴,连太上皇今日也很高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