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陈文则去动员那些镇子上的官吏、大户,也方便行动。只不过这些官吏和大户人家还是刷新了他对于这些剥削阶级的感官下线,这些人不少要求陈文只是护送他们就行,不可以护送其他百姓以免耽误了他们行进速度,就仿佛南塘营只是他们的专职保镖一般。
对此,陈文只是告诉他们一句话“想活就听话,不想活了就留下等死,老子不伺候”。而这副让人咬牙切齿的模样,也确实把这些人吓坏了,毕竟清军的残暴人尽皆知,而南塘营怎么说也是一支比较有战斗力的军队,这段时间驻防镇外的军营也一向秋毫不犯,绝对称得上军纪严明这四个字。有这样的好机会,谁还肯放弃,于是这些人当场就怂了,表示一切服从陈文的安排,全力配合。
直到中午,老营的人员、辎重也全部按照计划抵达了镇子南面的军营,所有人员和辎重都进入了南塘营的监控之中,而此时的陈文正在城隍庙外动员百姓。
“四明湖一战,王师虽然败绩,但是鞑子损失也不小。即便这两天鞑子不会出现,可是一旦鞑子休整结束,势必会对这大兰山地区进行血腥屠杀,以为报复。本将奉经略遗命掩护百姓撤离,愿意受我南塘营保护撤离的,此刻赶快回家收拾细软,不准携带太多的杂务,明天五更自镇南的军营启程;若不愿随行,本将也不强求,只是鞑子凶残,还请各自珍重。”
陈文并没有去提及那份情报的事情,更没有提及情报中清军的洗山计划,因为这些未必能够取信于人。于是乎,他只得声称清军损失不小,这样屠杀一事就势在必行了,以此来引发百姓的危机感。
至于让百姓自行选择去留,则是出于救助更多人的考虑。明末朝廷对于基层的动员能力很差,有事更多是依靠大户人家号召。南明时期很多反清起义都是由当地的读书人或是缙绅发起的,因为这些人在乡邻之中更有威望,说话做事也更加为人信服。
陈文动员了本地的大户人家,但是就冲着这些人刚才的那副姿态,会不会尽心行事,能不能让故土难离的百姓放弃家业离开却还是个未知数。所以他再度祭起了刚才对付大户人家时的方法,摆出了想死想活你们自己选择的态度,以求让更多的百姓自愿离开。至于实在不想跟着他离开的,也没什么办法。
陈文只是在城隍庙外吼了一遍,便交由当地有头有脸的大户和老营的官员们继续来进行号召,因为他们对于百姓更加脸熟。只不过,他刚刚离开了人群中心,便接到了一个让他愤恨不已的消息。
“银库的库大使褚素先以及几个银库的小吏和库丁不见了,不见的还有几车银子,按照账册上记载应该是价值有五六万两之多,孙主事在发现后已经去追了。”
五、六万两啊,大兰山明军为了这次大战拿出了不少银子来整顿武备,收购粮草,更是携带了不少银子准备在战后赏赐。那些带到了梁弄镇的显然已经便宜清军了;四明山镇那边还有一些用于南线的准备和让毛明山激励那些南线友军的,不过不多;剩下的全在银库了,这些被褚素先弄走的大概有总数四分之三那么多!
“狗娘养的,老子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气愤不已的陈文在严令李瑞鑫追杀褚素先等人的同时,也下达了另一条命令,要求李瑞鑫灵活掌握。
“若是那厮没有向南逃跑,就不必追得太远了,把孙主事带回来就行,银子没了不怕,只要人活着,本将早晚叫他连本带利的还回来。”
李瑞鑫走后,陈文便继续做准备工作,与那些老营的文官一起安排行进的顺序,这是一件很麻烦的工作,深夜才勉强结束。
初更时分,大兰山以北方向的山路上,褚素先正带着那一众叛逃的人员前行,只是此时人数已经比出发时要多了三个人,而这三个中其中一个是被绑在车上的孙钰,以及两个已经卖身投靠的孙钰的从人。
陈文下山后,留下来的尹钺由于事务繁忙,对于准备好成行的老营各司车辆只得以数量车安排一个队监视的方法来督促南下。可是到了最后,银库的人姗姗来迟,尹钺因为要监管和照看南塘营兵家属以及那些哭哭啼啼的老营官员、武将的家属,便早已带队出发了,只留下了剩下的一队兵监督。
走到半路狭窄处,褚素先的一个亲信以小刀隔断了中间一辆车的绳索,致使落在上面的一个大箱子掉了下来堵住了部分山路,使得后面无法前行。
带队军官认识一些字,看后面几车箱子上的封条写着的都是些银库用来融铸锭、测量重量的工具之类的暂时无关紧要的东西,便依了褚素先的请求,监督前面贴着装有银子、铜钱的车辆前进,容他们这散落一地的东西重新装好再行跟上。
只不过,这个军官完全没有想到的是,由于事出仓促,监管不力,褚素先在出发前就将其中几辆装载着银子的车上箱子的封条和一些放置无关紧要的东西的箱子上的封条进行了调换。
此间那队南塘营士兵一走,褚素先等人便把掉落东西的大车打了个横,卸下拉车老牛的笼头,将连同后面的其他车辆一同带走,从而完成了这个粗陋至极的调包计。
虽然陈文始终没有提及撤离后的目的地,但是既然集合地点在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