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兄,咱们非得要找到牛二么?”临别时,吴山看着河依柳问。
“是,这个牛二对我太重要了,只有找到他,我才能确定一些事情,整个案子才得以大白天下。”河依柳拍着吴山瘦俏的肩膀,郑重道。
昨晚,牛二对河依柳说,他亲眼所见杀死他爸爸的鬼,长的跟河依柳一样,外乡人,无脸无面,会使妖术,它一来,爸爸就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死了。
现在回过头来分析牛二的疯人疯语,河依柳顿然明白了很多事物,一个离奇的杀人故事正一点一点地显露出端倪。
有一点可以肯定,杀人的鬼魅应该是一个外乡人,这点,绝无异议。
笃笃笃!
河依柳敲响了胡大妹子的家门。
胡大妹子先从门缝瞄一眼,见只有河依柳一个人,才开了门,道:“你真聪明,我就知道你还会上我这儿来的。”
河依柳不自然地笑道:“你可以把牛二交给我了吧。”
“对不起,你又来晚了,我不可能把牛二一直藏在我这里,天一黑,我就让他走啦。”胡大妹子站在门口,没半点请河依柳进屋的意思。
“你让他去哪儿了?”河依柳急切问。
“兴许他现在已经在王婶家了吧。”
“你们为什么要藏着牛二?”
“因为有人一直想害他,若不是因为他现在是个疯子,早死过几回了。”
“你可以让我进屋么,我有些话想问你,站在这里实在不方便。”河依柳笑道。
胡大妹子看看四周,朝河依柳一撇头,河依柳于是像只泥鳅滑入了胡大妹子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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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的秋夜,月亮格外清丽。
这样的月夜在情人的眼里绝对是一种诗意,但在另一种人眼里却是一种惨淡。
吴钩村的土路上,慌慌张张、抖抖缩缩地走来了四个人,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进了村。
“大哥,我实在走不动了,找个地儿歇歇吧。”其中一个人突然瘫坐在路上道。
“混蛋,我们要走的越快越远才好,不想死就起来走,起来走!”被唤作大哥的人用脚踢一下坐在地上的人厉声道。
“是啊,大哥,我们也走不动了,不如在这个破村子里歇个脚吧。”其他二人也瘫坐在路边,不想再往前走了。
“要知道,在我们后面的那个人一旦追上我们,我们都他妈的完蛋。”大哥道。
“完蛋就完蛋吧,累死或者被杀死,反正是一死,这几天,紧张透了,临死也要美美睡上他妈的一觉。”最早瘫坐在地的那人道。
“咦,大哥,前面那排房子好像无人住,我们看看去。”那人手一指,正好指在了那排鬼屋。
大哥抓抓头皮,抬头看了眼高挂天空的月亮,道:“去吧。手脚轻点,别叫村里人发现。”
四个人精疲力尽地来到鬼屋前,竟不一而同地顺势选择进入了破牛棚边上的房间,也就是三个马车夫遇害的那间房。
“有人?!”四个人一惊。
漆黑的房间里突然有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又听得有人在轻声叹息。
大哥掏出火折子,打出火来,朝房间里一照,这一照不要紧,把四个人当场吓得跪地求饶,嘴里直念叨着鬼啊,佛主啊,老天爷啊,开恩饶命吧。
因为他们突然照见了一个人。一个苍老至极的人!
那个人头发凌乱,面如树皮,浑身脏兮兮的,萎缩在屋角,怀里揽一根木棍,看见四人点火照见了他,翻起白眼呻.吟道:“造孽的孩啊,这里也不叫我老太婆安身么,良心喂狗了去啊,不得好死啊!”
“大哥,是个要饭流浪的老太婆。别怕。”一人道。
大哥壮着胆子走到老太婆跟前,把她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才道:“要饭的?老太婆?还真是。”
四个人一直提心吊胆的心情方才安定下来。
“喂,老太婆,你赶紧挪个地方,这间房我们住了,快点,要不,弄死你,再把你丢到外面喂狼!”大哥恶狠狠地对老太婆道。
老太婆一听,感到很害怕,颤颤巍巍站起来,嘴里念叨着:“造孽啊,造孽啊,我都这么老了还要害我啊!强盗啊。”
大哥嘿嘿笑了,道:“没错,我们正是强盗,你怕了么,怕就快滚!”
老太婆无可奈何起身走了,边走边念叨:“欺负我老太婆啊,早晚会遭报应啊!唉,造孽啊,造孽......”
老太婆的木棍在地上捣得咚咚响,渐行渐远。
大哥见老太婆离开,对其他三人道:“从青阳一直逃到这里,大家肯定辛苦,抓紧时间睡一觉吧。但不许点火,不许起夜,不许打呼噜,都他妈的听见没有?否则,就是在找死!”
大哥道完,自己都觉得后颈发凉。
因为,追他们的那个人实在太厉害了,是不共戴天的,别说他们四个人,就是再加四个也绝不是他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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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二没有回来啊,一直都没呢。”
河依柳从胡大妹子家里出来,便直奔王婶家,当他听到王婶郁闷的回答后,眼睛都直了,
槽糕!
河依柳不禁预感到,今夜又将有大事发生。
牛二疯跑起来,谁也管不住,全村人也管不住。这个黑夜他又会疯跑到哪里去?
前面就是村长家,河依柳鼓足勇气去敲门,
“老兄,是你?还不睡?”开门的是吴山,上身穿一件预备睡觉的小褂,下身却还是白天的外裤,裤脚还沾有零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