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在矮胖子张国庆的眼中,上官瑜儿的形象顿时连续攀升好几个阶层,身份一度上升到比那个衙内还要高出一筹。(当然,位于上官瑜儿身旁的小白脸周函早就被他自动忽略了。哦,准确来说,自始至终,他似乎从未有拿正眼看过周函一下。
这倒不是因为张国庆‘色’心重,眼中只有长得一副祸国殃民容貌的上官瑜儿。只是,像周函这种从头到脚衣装,加在一起也绝对不超过百块的平庸男,与一位一身名牌相貌绝美的漂亮‘女’生站在一起,大多数人的目光恐怕都会第一时间被这个国‘色’天香的大美‘女’所吸引,而选择无视周函。
更何况,方才周函和上官瑜儿两人进‘门’时,张国庆见周函的步伐始终保持慢上官瑜儿半拍的姿势, 自负聪明的他只当周函是这位身份背景必然相当神秘的少‘女’,聘请的保镖或者司机一类的下人。
甚至是出于在场的所有男人均有的一种莫名的嫉妒心理,这位秃发墩圆的矮胖子有意地回避了假想,周函是上官瑜儿新近结识的‘牛郎’这一念头。
毕竟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时代,‘牛郎’也是一个极其抢手的职业,它不仅需要入职者长得像‘花’样美男一样五官‘精’致媚眼勾魂哦,不是,是眉清目秀;同时,对这些极具美态的美男们自身的穿衣品味和言止气质还有相当高的要求。[
至少,作为一个专职‘牛郎’,你在与包养你的富家‘女’主一起出席那些高档的酒席宴会时,最起码应该保证不被那些出身名‘门’、自认高人一等的千金公子哥们当成土鳖来看待吧。
然而反观周函,无论是那浑身上下不超过百元的全部行头,亦或是那腼腆局促的羞怯表情,都在彰显着一个事实,那就是,他周函绝对是一个土的掉渣的穷吊丝。
也许周函猜的很对,张国庆刚刚满含深意地看他一眼,的确有种将他当成冤大头的意思,不过其中还有一丝隐晦的怜悯神情,却是他所没能注意地到的。
正处在‘花’样年华的季节,哪一个少年的心中曾经没有住过一位令他魂牵梦绕的公主?
在张国庆看来,眼前的这位漂亮地出奇的姑娘,百分之百就是位于她身旁那位眉清目秀的跟班心目中魂牵梦萦的公主。奈何青蛙就是青蛙,无论他再怎么伸长‘腿’往河岸上蹦哒,那也是无法变成守护公主地圣地亚哥骑士的。因为在公主的重重考验下,骑士能够越战越勇,而青蛙却像是一个充满气体的球囊,一戳就破。
“这不,眼前的这位才刚一踏进酒吧便点名要两瓶八二年拉菲的骄傲公主,岂非正是要告诫她身旁的那个青蛙不要对她存有非分之想吗?八二年的英国皇家贡品‘波’尔多拉菲,就算是打五折,市场价也在七位数以上,恐怕也不是这个一身地摊货的吊丝男所能担负得起地吧?”张国庆想到这里,不禁再次朝周函投去一个同情的目光。
不过令张国庆感觉比较奇怪地是,对面那个明显被公主当做华丽丽的‘杯具’拉来充场面的吊丝青蛙,非但没有‘露’出丝毫惭愧、凄凉、失意、落寞表情,反而面部竟始终如一地展现着那副含羞易怯的腼腆神‘色’。
对,是腼腆,对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局促不安的腼腆。
“是这个吊丝青蛙没有读懂公主话中的意思,还是我张国庆没能看懂他?”张国庆望着那个眉清目秀腼腆害羞的大男生,有着一瞬间的失神。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这个家伙的演技实在是太过出神入化,绝对可以去拿奥斯卡小金人了。”不过旋即张国庆又释然,他拒绝相信,眼前这个一身地摊货的穷吊丝是一个隐藏甚深的大鳄。
“这是产自八二年罗斯才尔德酒庄的圣品拉菲。八二年是拉菲的‘世纪靓年’,这一年出产的拉菲颜‘色’如玛瑙,味道仿佛似天鹅的绒‘毛’一样嫩滑柔软,入口酥香芳醇,酒中带有一丝成熟葡萄的浓郁果香,甘,醇,香,酥,滑,这是酒中圣品的境界啊”张国庆熟稔地以螺旋起盖器启开刚刚自吧柜存库取来的一瓶八二年拉菲的软木瓶塞,小心翼翼地将周函和上官瑜儿两人身前的高脚杯注到三分满。
“味道很一般,不怎么样嘛。”上官瑜儿早在张国庆摆出一副行家姿态对这瓶八二年拉菲品头论足之前,就已熟练地用两根纤指夹起高脚杯的瘦腰,然后在张国庆的目瞪口呆中,一口将杯中的红酒倾入腹中,接着砸吧砸吧那上下两半‘诱’人的殷桃小嘴。
张国庆仿佛如同吞了一只苍蝇一般,瞪着那双豆眼死死地盯著上官瑜儿。
“你你怎么能这么喝红酒?这可是八二年的拉菲啊,价值百万的英国皇家贡品啊?你你这是在暴殄天物,暴殄天物,你知不知道?”足足有三四秒钟,但见张国庆面部表情倏忽一滞,就像是看到一件原本是奇珍的异宝突然变成不名一文的破烂似地,脸上写满懊恼的神情,指着上官瑜儿气急败坏地说道。
“是吗?”上官瑜儿毫不客气地一把从张国庆手中接过盛着红酒高颈玻璃瓶,旋即将瓶口猛地向下一倾,‘咕嘟咕嘟’几下将高脚杯注的满溢。
“酒我已经买了下来,该怎么个喝法,似乎是我的自由吧?”上官瑜儿这才斜眼睨了这矮胖子一眼,冷冷地说道。说罢,这个原本给张国庆富高贵典雅印象的富家千金再次以二指夹起杯脚,又是仰口猛地一口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