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知道了,”向太后亦知慕容复不求上告宗正,只求她多多关注赵孝愿,原是体谅她这个无儿无女的孤寡太后的难处。只见她长叹一声,又缓缓道:“自从诸葛卿重建六扇门,朝堂百官各个装作不认识他,也唯有慕容卿能如此坦白自己仍与诸葛卿有交情。其实诸葛卿身份特殊,这门下逐利之人又岂会少了呢?”
慕容复沉默了一阵方小声道:“太后,朝堂百官知道怕、知道该掩饰,总是好的。真正要紧的,是诸葛大人。”
向太后闻言不由微微一怔,沉思良久方抚掌赞道:“慕容卿果然通透啊!”心中透亮而和光同尘,慕容复这般沉稳当真不像一个初出茅庐的官场新丁。向太后竟是到了这个时候才隐隐明白,为何太皇太后与小皇帝都极为重视他的意见。“你的话,哀家放在心上了。”第二回应允此事,向太后的言辞之间却是比方才郑重了许多。
如愿将赵孝愿这个烫手山芋丢给向太后,慕容复登时神清气爽。哪知刚跨进家门,阿紫的一声尖利怒吼便传了过来:“臭小子,你找死!”紧接着,小冷血便迎面向他飞了过来。
阿紫武功已废,一个十六七的少女又能有多少力气?是以,小冷血才被她摔出数步之遥,便要脑袋着地。
慕容复大吃一惊,赶忙一个箭步蹿上,弯腰将小冷血抄了起来。
阿紫与慕容复向来不合,见到慕容复出现,她立时面色一冷甩手便走。
慕容复见了阿紫也头疼,向来不喜欢她在自己跟前碍眼。只是这一回,他却是怒气填膺,只一声喝令:“站住!”
慕容复这一声沉冷无比,瞬间便令阿紫忆起当年她对慕容复下毒不成,反被慕容复废去武功的情景。她心中深深畏惧,即刻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却在此时,阿朱又从内院转了出来,语气轻快地道:“好了阿紫,把孩子……公子?”阿朱话说半截,就见到慕容复一身肃杀地望着阿紫,慌忙屈膝福了福。“公子如何回来了?”
看到阿朱,慕容复的神色稍缓,将兀自笑呵呵的小冷血递过去道:“阿朱,去给你妹子整理行李,明日送她回燕子坞!”
阿朱闻言立时吃了一惊,急忙扭头看向阿紫,无声质询:你又闯了什么祸?
阿紫两眼含泪,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指着自己的面颊叫道:“明明是他咬我!”仔细看,阿紫的面颊上果然留有几个牙印。幸亏咬地不深,是以未曾见血破相。
“他还是个孩子,你是吗?”慕容复冷道,“你可知,你方才差点摔死他?”
阿紫目光一缩,似是惶怕,但一双圆溜溜的眼珠轻轻一转便又强辩道:“他不是没死吗?”
慕容复冷漠地摇摇头,缓缓道:“你这般没有同理心,实在可恨。待回到燕子坞,让邓大嫂教你抄经向善罢。”
阿朱闻言慌忙求情:“公子爷,是阿朱偷懒,让阿紫帮忙照顾孩子……”谁的妹子谁知道,若非小冷血十分乖巧,来到慕容府后统共只咬过慕容复一人,阿朱也不敢将孩子暂时托阿紫照顾。只是,谁又能料到阿紫就成了第二个被咬的人呢?
慕容复面色冷淡地摆摆手,沉声道:“阿朱,她既是你妹子,你就更应该明白什么能帮什么不能帮。她这样到底行不行,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下去罢。”
阿朱几时听过慕容复对她说这般重的话?一时间竟是再也答不上话来,泪珠纷纷而落。
却是阿紫见阿朱不为她说话,已是心中暗恨,当下冷嘲道:“什么姐妹?你有证据么?随随便便找个婢子便说是我的姐姐,真当本姑娘这么好糊弄么?”
阿朱两面受气心中更是委屈,不禁“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阿紫却从不是懂得见好就收的人,见阿朱大哭慕容复面色铁青,她愈发振振有词。“我本是星宿派弟子,与这斟茶递水的婢子怎会是姐妹?慕容复,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用心么?你不就是瞧中了我星宿派使毒的本领,这才派了手下来偷师么?我告诉你,你别……”
“啪!”
阿紫正洋洋自得,邓大嫂竟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出手便是一记耳光。“阿朱待你如何,你也不懂么?小小年纪这般歹毒又刻薄寡恩,阿朱有你这样的妹子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只见邓大嫂随口怒斥了两句,便吩咐身边仆役将阿紫带了下去。接着,她又向慕容复屈膝赔罪道:“公子爷,属下调/教无方,请公子爷责罚。”
慕容复亦知如阿紫这般品性是典型的反社会型人格,根本无可救药。他不由无奈地摇了摇头,低声道:“阿紫就托付给邓大嫂了,只要别伤了她性命便是。”扭头见到随邓大嫂一同过来阿碧正忙着给阿朱擦眼泪,慕容复不禁又是一叹,吩咐道:“阿朱,你随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书房,阿朱低头擦干眼泪,哽咽着道:“是阿紫不懂事,得罪了公子爷,阿朱代她赔罪了……”说着,双膝一曲便要下跪。
慕容复哪里能让阿朱跪,急忙出手扶住她道:“阿朱,是公子爷考虑不周,如今却令你为难了。”当初在西平见到阿紫,慕容复总念着毕竟是阿朱的亲妹子,不曾取她性命。却是万万没有想到,带回来的竟是这么个货色。“你的身世,我一直放在心上,如今也已有些眉目。只要你点头,我把她送回你们亲生爹爹身边,你说可好?”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