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浪费,”方驰绕过去上了车,“早知道给你买小瓶的。”
“哟,是挺浪费,”孙问渠想了想,“要不你去捡出来?”
方驰没理他,发动了车子。
喝了半瓶水之后孙问渠像是恢复了精神,靠在椅背上来翻来翻去的一直没停过。
方驰开车是新手,本来就挺紧张的,余光里孙问渠一动,他就感觉一阵紧张,老觉得会被碰到胳膊。
“你长跳蚤了吧?”他实在忍不住问了一句。
“头疼。”孙问渠说。
“就这样的你还总喝酒?”方驰觉得不能理解。
“平时喝点儿没事,”孙问渠拧着眉又扭了扭,手按着额角,“今儿酒喝杂了,不知道谁喝多了把白酒倒我红酒杯子里了。”
“就你这德性,人没喝多也得给你倒杂酒。”方驰说。
“是么?”孙问渠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他笑了笑,“还真没准儿。”
孙问渠估计是真难受,一路上没再说话,就拧着眉一手按着肚子一手顶着额角,来回翻着。
快到他家的时候才终于停下了,闭着眼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养神。
把车开到孙问渠家院子门口也找不到停车的地方,地上也没划停车位,方驰只能估计着跟别人一样把车就停在了路边。
“哎,”他推了推孙问渠,“到了。”
孙问渠没有动。
“醒醒,回家再睡,”方驰又推了推他,“你不起来我走了啊。”
孙问渠还是没动,拧着眉。
方驰有些无奈地愣了一会儿,下了车,绕到副驾那边打开了车门,探了半个身子进去拽了拽孙问渠胳膊:“醒醒!别睡了!”
孙问渠还是不动。
“你别指望我抱你进去啊,再不起来你今儿晚上就睡车里了。”方驰说完弯个腰瞪了他足有一分钟,看孙问渠还是睡着没一点动静,他把车窗开了一条小缝,然后退出了车子把车门一关,锁上了车。
“走了啊!”他把车钥匙从车窗缝扔进去,钥匙落在了孙问渠手边。
转身走了几步,方驰又停了停,扭头看看车里的孙问渠还是没动静,于是大步往小区后门走过去。
现在天气还不算太凉,车里睡一夜也没什么问题。
边想边走刚走出后门,他的手机响了,摸出来一看,是孙问渠的号码。
他有些无语地接起电话:“醒了?”
“就这么把你亲爹扔车里了?”孙问渠的声音还带着鼻音。
“不然呢?”方驰停下步子。
“回来,”孙问渠说,“我难受死了,走不了路。”
方驰回到车边的时候,孙问渠还是靠在副驾座位上,一脸痛苦地拧着眉。
“我扶你进去吧。”方驰拉开车门。
“走不了,晕。”孙问渠闭着眼。
“……那我怎么弄你进去?”方驰皱着眉,车里已经全是酒味儿,闻着都让人烦躁。
“背我。”孙问渠说。
“什么?”方驰愣了愣,声音无意识地提高了。
“等我找找……合同,”孙问渠闭着眼在身上摸了半天,居然从裤兜里摸出了那份“服务合同”,打开了递到他眼,“念念?”
方驰拍开了他的手,把合同扔到一边,拽着他胳膊把他拉了起来:“就这一次。”
“那可没准儿。”孙问渠说。
要不是听孙问渠声音里实在是透着难受,脸色也着实是差,方驰真是没法多待一秒。
他转身在车门边蹲下,闷着声音说了一句:“上来。”
孙问渠起身往他背上一扑,胳膊搂住了他的肩。
“别乱动。”方驰先从他外套兜里摸出了钥匙,再扳着他的腿站了起来,踢上车门。
“肌肉不错。”孙问渠枕在他肩上,在他耳边轻声说。
这声音跟鸡毛掸子似地扫过耳后,方驰半边身子都有些发痒,他快步走到院门前,忍着把孙问渠从围墙抡进院子的冲动,一边开门一边说:“你不要说话!”
“为什么?”孙问渠笑了笑,突然往他脖子上吹了口气,“我表扬你呢。”
这个动作让方驰差点儿把孙问渠直接扔到地上,他咬着牙定了定神:“我警告你……”
“我要吐了。”孙问渠突然说。
“忍着!忍着!”方驰吼了一声,拿出钥匙飞快地往院子门上捅着,他从来没有这么全心全意地开过门。
打开院子门之后他背着孙问渠冲到房门口,再次全心全意地捅着门锁,好在院子门和房间门的钥匙差别比较大,他不需要来回试。
打开房门之后他把孙问渠往墙边一放,让他靠着墙,然后伸手在墙上一通拍,有些着急地问:“灯呢?厕所在哪边?”
孙问渠没出声,过了几秒钟,方驰听到了他的笑声。
“你又……”方驰话还没说完,孙问渠不知道从哪儿把客厅的灯给打开了。
灯亮起的一瞬间,方驰看到了他脸上愉快的笑容,顿时有种想把他拖出去扔大街上的冲动。
“看到你这么孝顺,我顿时就好多了。”孙问渠笑着说,抬了抬手。
方驰一看他这动作下意识地往身后遮了一下。
孙问渠一看,笑得更厉害了:“今儿不摸你屁股。”
方驰无法形容自己现在的感受,手指往孙问渠脸上指了几下都没说出话来,最后一拉门出去了,门贴着孙问渠耳边哐地关上了。
孙问渠又笑了两声才弯腰捂着胃跑进了浴室,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