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着宝钗说的,早就有人先行为她在屋子里头摆上了一架屏风了,一进屋子,宝钗就立即坐到了屏风的后头去了。
到这个时候,薛姨妈和薛宝钗依然没把薛蟠的这次被打放在心上,毕竟从小薛蟠做过的荒唐事情不在少数,被打也是常有的。不过那些人都知道薛蟠的身份,敢打薛蟠的都是身份比他高的,不过这些人也没敢真的下死手打他,毕竟薛蟠的身份还是挺能唬人的。
可是当薛姨妈真正看到薛蟠现在的样子的时候,整个人都呆愣住了。只见她呆了良久才反应过来,立即嚎了一嗓子,扑到了薛蟠的身上大声哭着,一行哭,一行骂:“杀千刀的呀,这是哪个人居然下这么重的手啊!”
床上的薛蟠看起来略凄惨了点,只见他原本就胖呼呼的大圆脸,此时肿得都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虽然因为自己是练武的,不好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纨绔子弟下重手,涂旸的力道收敛了不知道多少。可是就是这一点在涂旸眼里轻飘飘的力道,也足够让薛蟠喝一壶的了。
左右开弓得到结果就是薛蟠脸蛋上的肉全都浮肿了起来。也难怪薛姨妈看了,会这么伤心呢。
薛宝钗也是有点坐不住了,方才薛蟠屋子里有不少的小厮和长随,薛宝钗是低着头,直接进到屏风后头的,根本没看到此时薛蟠的样子。
现在听到薛姨妈的哭声,才知道薛蟠这一次被打,肯定不是他们先前所想的那么简单。
“妈妈,哥哥到底如何了?您到是说话呀!”宝钗急了。
薛姨妈这才渐渐的收声,怜惜的摸了摸薛蟠的脸,一转身,脸上却出现了与“慈姨妈”完全相反的狠厉之色,看着眼前站成一排的小厮们,薛姨妈咬牙切齿的问道:“说!给我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我好好儿的蟠儿,怎么出了一趟门,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薛蟠的小厮们不自觉的抖了一抖,心里害怕极了,薛姨妈平时看着和气,可是一发起火来,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抵挡得住的。
几个小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那个薛蟠惯常使唤的小厮薛山开口,将今日之事一五一十的说给薛姨妈听。
当薛姨妈听到居然是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把她的蟠儿给打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几个小厮说道:“你们都是死人哪!别人打了大爷,你们居然不知道上去护主吗?可怜我那蟠儿,平日里我连一根手指头都舍不得动他,如今却让那起子不知道打哪里冒出来的小子给打成这样了,你们这些当奴才的,是怎么看护他的!还有,那人有没有说给蟠儿吃的是什么药吗?可别是毒丨药啊!”
那小厮等到薛姨妈这口气吐了出来,这才又说道:“回太太,那个给大爷药的人有说道,说是大爷最近火气大,他免为其难的拿了一颗叫‘清心丸’的丹药给大爷吃,让他好好的清一清火气。”
薛姨妈只觉得胸口一口气堵得慌,手指颤巍巍的,“他这么说,你们就这么信了?他们难道还能告诉你那是毒丨药啊!”
那小厮将头压得低低的,说出来的声音却是能够让整间屋子里的人都听见,“当时宝二爷也在,他说了,既然那二人也是去参加北静王爷的冠礼,以北静王的人品,想来与他相交的人,人品都是信得过的……”
薛姨妈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听头不像,就在屏风后头说道:“妈妈,以女儿看,宝兄弟说的不无道理,既然能够接到北静王爷冠礼的贴子,必定不是一般人。所以女儿想来,哥哥性子到底憨直了些,怕是说了什么让人误会的话,方才招来这一劫的。如今妈妈却还不是惩罚小厮们的时候,家里如今只剩下咱们两个女人,又不能抛头露面的,还要靠着他们去为哥哥请医延药呢。”
一句话,既安抚了薛姨妈,又将小厮们从即将被发卖的恐惧当中解脱了出来。
薛姨妈一想也是,“还是我的钗儿明事理,我这是气糊涂了。行了,我也不追究你们今日的失职了,你们先去荣禧堂找二老爷,请他拿着贴子请个太医,帮蟠儿看看。”
“是!”几个小厮立即应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