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到最后,他们几个呆在旗船上练兵的将军,比真正作战在第一线的士卒们还要紧张,没等那些魏连弩发挥多大的威力,就连喊“差不多了”、“差不多了”。
当日的水战,对于魏军来说只能是牛刀小试。
事实上,单凭这五十艘旧船、两百余架魏连弩,湖陵水军就已经具备几分击败宋国水军的机会只要李岌、周奎、蔡擒虎三人抱持强行登陆对岸的战争意图。
一旦魏军攻入了微山湖对岸的滕地,在陆地上正面交锋,北亳军根本不是魏军的对手。
当然,鉴于目的并非如此,李岌、周奎、蔡擒虎三人没过多久就撤兵了,回到湖陵水寨继续研究水战的兵法。
而沈彧,则一边旁观、吸取经验,一边则临时客串魏王赵润的特使,将前线水军的一些情况向大梁禀告比如这次,他就像大梁提出建议,贵重的铁矢,不易用在水战,消耗太大。
与此同时在滕城,宋国丞相向軱在了解了这场水战的前后经过,也彻底猜到了魏王赵润意欲拿他们锻炼水军的意图。
对此,他毫无办法。
至此之后的三个月,湖陵魏军隔山差五就找北亳军陪练,主要还是锻炼士卒们在临危时的临场反应,比如船帆被敌军的火矢点燃该什么办,船舱漏水又该怎么办等等。
至于士卒伤亡,湖陵水军的前身,似成皋军、浚水军、汾陉军这三支魏军的士卒们,又不是刚入伍的新卒,他们当然懂得该如何保护自己。
事实上伤亡几率最高的,还是沉船时不幸被浪头卷进去的那些士卒,沉船时出现的旋涡,那真是没几个士卒能死里逃生,这也是魏王赵润要求诸将们在必要时刻果断命士卒弃船逃生的原因。
如此,待等到九月前后,又有三艘大船沿着梁鲁渠来到微山湖,停靠在湖陵水寨。
这即是冶造局在这些日子赶工建造的三艘真正的战船。
别看只有寥寥三艘战船,但却惊动了整个湖陵水寨,使得水寨内的魏卒们纷纷跑到湖边观望,并发出阵阵惊叹声。
原因就在于,这三艘战船,吨位比之前那五十艘旧船、甚至于比魏国目前的所有船只都要大,而让人震撼的人,这几艘战船的龙骨、船底,皆用铁皮包裹,这极大地增加了战船的耐撞能力。
事实上,就连桅杆上,也分段有铁皮包裹,大大减低了火矢对其的侵害。
这次,有冶造局造船司的司郎荀歆随船而来,他在见过沈彧、李岌、周奎、蔡擒虎几人后,向他们解释道:“这三艘虎级战船,是我冶造局新造的战船……”
“虎级?”李岌、周奎、蔡擒虎三人不解地问道。
见此,荀歆笑了笑,说道:“这是我冶造局内部的型号命名,几位将军不必在意,几位将军只要知道,虎级战船,是我大魏目前能打造的最大的战船。另外……”他指了指那三艘战船,笑着说道:“另外,陛下还特地为这三艘战船起了名,就叫做浚水号、成皋号以及汾陉号……”
听闻此言,李岌、周奎、蔡擒虎三人面色动容,下意识地挺直了脊梁,有感而发地说道:“陛下他,他还记得……”
对视一眼,他们三人有些小小的羞愧:他们原因为,在商水军、魏武军、镇反军等几路军队迅速窜起的如今,那位陛下早已经忘记他们这三支过气的原驻军六营级魏军了呢。
可就在他们发自肺腑地想要说些表达忠心的话的时候,荀歆这位来自冶造局的干事,却很不解风情地开始讲述起这三艘虎级战船的构造,让沈彧与李岌、周奎、蔡擒虎三人都有些无语。
不过这也难怪,毕竟冶造局的官员,从当初不受重视时起就是非常务实的人,再加上荀歆还急着待交割战船后回冶造局继续处理别的事,哪有工夫跟李岌等人在这里扯东扯西?
“……虎级战船,采用的双帆,但在船舱的部位,也可用人力划桨,以应对无风的天气……陛下对我冶造局要求的那什么脚踏式机械船桨,我冶造局暂时还没有研究出来,倘若研究出来了,可能会用来在下一代的战船上……”
听着荀歆在那边滔滔不断地讲述虎级战船的构造,纵使是沈彧都听得有些两眼发直,更别提李岌、周奎、蔡擒虎三人,像什么脚踏式机械船桨,那都是什么玩意啊?明明这位冶造局的大人讲的都是地道的大梁方言,可为何他们就是听不懂呢?
“咳。”
轻咳一声打断了荀歆的自娱自乐,不,是讲述战船构造,沈彧讪讪地代李岌等人说出了心里话:“这虎级……虎级战船上,可有什么水战用的兵器?”
“有!”
荀歆看了一眼沈彧,带着这几位将领登上其中一艘战船,便走便介绍道:“沈彧将军在信中的建议,陛下已转告我等,确实,在无法回收资源的水战中使用弩矢,确实是极大的浪费,因此,我冶造局推荐用这个……抛石机!”
“……”
沈彧、李岌、周奎、蔡擒虎几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荀歆手指所指的方向,只见那里摆放着一架巨大的抛石机。
再一看旁边船板上几颗简直有磨盘大小的石弹样品,几名将领简直看直了眼:攻、攻城器械?
“第四代抛石机,我冶造局命名为霹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