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降了霜露,但桃林依旧青翠,一片草繁木茂。
高大的牛羊们,喜欢在桃林下吃最嫩的草、喝最浓郁的充满灵气的泉水。当然,只有庞大的牛羊群里,最强壮的一群,才有资格占有这片宝地。
一只巨大的公鸡,着五彩色,高高的立在枝头上。他的身躯是那么的巨大,长长的尾巴,开始斜斜的往上升起,升到了尽头,再也无法支撑,便慢慢的垂落,到如今,已经垂成了一条变幻的虹彩;他并不像开始那么挺壮,反而更多了几分鸟的形状,翅膀愈发的大了,翅尖的羽翼,大得遮蔽了大半个身躯,长翅一扬,风就呼呼的刮起,刮得方圆十数米内,都是风声鼓鼓!
他高傲的挺立着,尖锐的眼神,巡视着他的领地。
在这片领地之中,除了那几只母鸡,也就三只同样高大的白鹅能与他争锋,即便是仅剩的几只鸭子,也被他赶到了桃林的边沿。
张楚天老早就看到了这只雄鸡,他看着雄鸡尖锐的钉来的目光,浑身一寒,皮毛都要竖立起来——即便“认识了很多次”,但张楚天面对这只高傲的、尖锐的“战斗鸡”,远不像跟大黄时那么随便,只是讪讪的招了招手,算是打了个招呼。
待看到大公鸡转过头去,这才拍了拍胸脯,“吓死胖子了!”
这时,张老爹也跟了上来,也瞧见了那只大公鸡,被公鸡扫视了一眼,如同被机关-枪扫过一样,一股寒意从心底里出来。
“你这个朋友,是养妖怪的吧……这些东西,一只比一只怪!”他依旧低声道,生怕惊动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明明是个理科帝,谁知道就跑回来种田了,还尽养出些怪东西。”张楚天嘟囔着,最后又补充了一句,“还有些好东西。”
“你那个朋友,也是个奇人咯。”张老爹拨开油绿的草,看着里面那一只只超乎寻常大的牛羊,看着那一双双纯净的带着好奇的牛眼羊眼,说道。
“张小子,螃蟹嘞?!”施老头看着张楚天磨磨蹭蹭的,不满的催促道。
“就前面了,那条沟里面。”张楚天加快了步子,往草林深处去,又紧走了十来步,扒开长草,露出一条晶莹水光闪烁的长渠。
“就在这里面?”施老头打眼瞧着,左看右看,以他“蟹痴”的眼力,怎么也没看出半点螃蟹行动的痕迹,不由怀疑道:“这里真有螃蟹?”
“真的就在这沟里面了。”张楚天挺了挺胸脯,肯定道,“这螃蟹跟别的螃蟹不同,占着地盘。你看这条沟,长有米多,深也有大半米,可这一条长沟十几米,也就一只大螃蟹或者一两只小点螃蟹在里面;再多来几只,还要打个你死我活,分出胜负才算完。”
施老头一听,就沿着沟一路找去。他相信,如果有螃蟹,绝对逃不出他的眼力!
他一路走去,只看见一只只淡青色、青黄色透明着的大溪虾;看见一条条的游鱼,晃动着尾巴,摇头摆尾的,畅快的游动着;看见一只只螺爬在水草上,伸出软体,贪婪的吮吸着水中的灵气;甚至还看见几只鳖,在泥沟边的石块上,安静的晒着太阳……
可无论如何,就是没找到螃蟹的痕迹。不,也不能说完全没看到螃蟹的痕迹,他找的了一个螃蟹打的泥洞,但看痕迹,显然是一个被遗弃的“洞府”。
他沿着沟又走了一大段,不是根本找不到螃蟹移动的迹象,就是几个早无蟹迹的泥洞,不由颓然丧气。
他长胡子一吹,满怀沮丧,变成怒气,发泄到张楚天脑门子上,“你这个张小子,跟你爹一样奸猾,你跟我看看,这泥窝子沟里,哪里有螃蟹?”
张楚天胖脑袋一缩,如旁边那只缩进壳里的乌龟,躲过了施老头的一个头敲,迷惑道:“怎么会没有?上次不就是在这里抓的吗?”
他脑袋里这么一转,突然一拍脑门,叫道:“是的了,上次在这边,把螃蟹都抓光了——我们去那边看看!”说着,张楚天就领着施老头,往桃林的另一边走。
到了另一头,果然,没多久,施老头就发现了螃蟹的踪迹。
不过,现在不是螃蟹吃食的时候,况且,螃蟹被抓得多了,机灵了,看到有人来,就往自家那个四通八达的泥洞里躲。
这些螃蟹身体大、爪子利,挖起泥来也快,一个个蟹洞打得,那叫一个深,而且还学了兔子的,知道“狡兔三窟”的道理,想一步步的将泥洞挖开,来个瓮中捉鳖,简直是妄想!
施老头看到一只螃蟹,刚露了个蟹爪,听到人声,立刻缩了进去,不由来了心思。
他从旁边拔了一根坚韧的草,慢慢的,将草茎伸进洞里,轻轻的抖动着草茎,如同一只游动的虾、跳跃的小鱼一样,在水里游荡。
螃蟹果然上当了,大鳌一舞,咔擦一下,震其一条水线。
按施老头的办法,那草茎逗蟹,以不让螃蟹夹住为妙,不断逗弄,将螃蟹逗出洞里,再行抓捕;一旦草茎被夹住了,也有办法,便是以最快的速度,在螃蟹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拔出草茎,把螃蟹拉出来——这需要极高的技巧,需要把握住时机,必须在螃蟹双螯打开,稳稳的夹住草茎,而其余八足在泥地之中,尚未使上劲,没有“泥足深陷”的时候,才能将螃蟹拉出来。
一旦螃蟹夹稳了,发觉了草茎上的力道,八足往泥里伸,准备来一场拔河的时候,就别想再将他拉出来了。
施老头在捉石蟹、溪蟹的时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