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繁星耀眼,月华倾泻,轻纱般的柔光铺洒着整个翼望之城,而这翼望之城里,灯火琉璃,斑斓耀眼。
平日里夜晚安静寂寥的翼望之城,眼下却变得欢声笑语不断,宽敞的厅堂上,众人坐在席间相饮庆祝。北斗七煞是除了四大使者之外翼望之城城主最得力的好帮手。外出海澜国做了五年卧底的北斗七煞之一奚凛而今回城,倾幽城主自然是设宴款待。
直到厅堂中的人酒足饭饱,那翼望之城的喧闹之声才渐渐得以消停。
神风阁上,烽寂一人轻立阁楼之上,夜风习习,他两眼看向不知名的前方,仿佛这一切又回到了从前。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知何时,墨焰出现在烽寂的身侧,手中还拎着一坛酒。
烽寂听罢,却未转过头来,只是冷淡地回应道:“太热闹,不习惯。”
墨焰扬起手来,他无趣地把玩着手中的酒坛,只见那坛子顺着墨焰的左手滑落到肩头,继而又滑向了右手,他才微微停住。
“那么你呢?你不是一向喜欢热闹么?”烽寂这次倒又多说了一句话,往日的他,通常是墨焰问一句,他答一句。
墨焰挑眉,拎着酒坛,懒洋洋地道:“我一个冥渊阁的人坐在那儿,感觉有些多余。”
“不是说的圣门联盟,你又何必在乎这些?想来想去,堂堂冥渊阁右护法应该不会有所顾忌。”听出烽寂这话有些隐隐的嘲讽,墨焰双手叉腰,有些不满但又有些惊喜地说道:“你倒是有些懂我了,难得难得。”
烽寂抱着双臂,不作言语,双眼终究看着远方的夜空,一轮银月似要落入西山了,想来此刻时辰也不是很早。
墨焰见他看着不远处,便好奇道:“怎地?你在想什么?”
“不想什么。”烽寂话音还是冷冷的,这时却是侧过头来,盯着墨焰拎着的酒坛子道:“有酒?拿来。”
墨焰咦了一声,瞪大了双眼瞧着烽寂,感叹道:“不对,不对,这短短两年堂堂翼望之城神风使倒真是变了不少。”
烽寂听罢,不想再理会他,继而转头过去,不温不热地道:“少废话,酒拿来。”
“嘿嘿,好罢,这可是你说的。”墨焰笑得有些狡黠,当下便将酒坛掷了过去。
烽寂轻手接住,拧开久盖子,只见其中空空如也,一时间他俊美的双眉不禁一蹙,冷不伶仃地问道:“空的?”
“嘿嘿嘿,方才我都说了,这酒是你自己想要的。”墨焰连忙赔笑,笑得有些乐不开支。
烽寂冷哼一声,将酒坛子递了回去,也没生气,继续看向远处的夜空,须臾之后又听墨焰道:“你若想喝酒,且等我一等,我这就去给你取来。”话音一落,眼看墨焰将要飞身离去。
“不必。”烽寂连忙阻止,又道:“我有些事得出城一趟。”话一说完,清风闪过,烽寂一袭白影便消失在了墨焰的视线中。
留得墨焰一人愣愣地看着烽寂消失而去的方向,许久之后他又道:“这人说走就走,还真是”轻轻摇了摇头,便躺在了屋顶之上,翘着二郎腿惬意地看着天上闪烁不停的繁星。
出了翼望之城,不过几十里便是那偌大的枯叶毒林,白衣飘然的烽寂飞行在这枯叶毒林之中,凭着回忆,他寻找着坐落在这枯叶毒林中的那一家赶尸客栈。
阴风阵阵,奇形怪状的树木互相交错着,月光惨白,透射下来,枝条的影子无不照映在了地上,显得千奇百怪,可怖之极。不知是何原因,这枯叶毒林终日显得阴沉不已,到得夜晚,风声几如女鬼哀嚎,若是凡人夜行此处,怕是不被吓得丢了魂魄才怪。不过两年前赶尸的袂央,行走在这枯叶毒林时,胆子也比凡人大了不少。
烽寂御风而行,飞身前往,身侧古怪的树木藤蔓飞速地往后倒退,阴风肆意地吹拂着,他如流水般的青丝不由得往后飘飞,白衣飞扬,一时之间,烽寂就如一仙人下凡,游离在这凡世之中。
到得赶尸客栈门前的不远处,烽寂轻落于地,他四下环顾,只见周遭树木依然生得怪异,杂草众生,乱石堆砌,当真是一片荒凉之地。缓缓上前了几步,只听夜空中划过乌鸦嘎嘎作响的鸣叫,那声音仿佛刺破了整个苍穹,怪异的鸣叫回荡着整个野外,久久才能散去。
此处烽寂来过几次,那赶尸客栈的店主早已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座歪歪斜斜似要坍塌的空楼。烽寂这一回走到赶尸客栈门前,隐隐中觉得有些不对,他无形中能感受到这周遭除了他自己之外,还有其他人存在。
伸出手去轻轻点了点赶尸客栈的黑漆大门,只听吱呀一声,大门缓缓打开,然而大门之内,黑乎乎一片,看不见里面有个什么。
阴风依旧吹拂个不停,呼呼作响,吹乱了四处草木,地上的黄沙也席卷开来,涌向茫茫夜空。烽寂衣衫飞舞,发丝不停地划过脸庞,他双目有神,淡然的眉宇微微一蹙,走上前去,踏入了大门之中。
“砰!”狂风袭来,那两道黑漆大门竟是匆忙关合上了。
烽寂也没停着步,似乎那自动关上的大门根本没有影响到他此刻的心绪。处事不惊,神色反而有些悠然,许是常年御风而行,此时的烽寂行走时身子显得特别轻盈,一步又一步的行走,本是无比寂静的夜晚,却听不见他一丝脚步声响。
走入赶尸客栈大堂处,一股腐臭的气息迎面扑来,令人作呕,而那屋里伸手不见五指,烽寂淡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