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华抬头看了一眼爹,眼神里满是疑惑,爹对着她轻不可闻的摇了摇头。小石头见了云华和爹的神色,赶紧打着圆场说道,“这位贵客太客气了,家里的事都是爹和娘他们老人家做主呢,哪里轮得到云华说三道四的,她就是说了什么,也不过是小女儿家的心思,当不得数的。”
趁着小石头打圆场的空袭,云华冲着张大年点了点头,赶紧撩起棉帘子出了里屋,正好看到了蹙着眉头子偷听的云芳,姐妹二人交换了一个无可奈何的眼神,云华快步的离开,真的去烧热水了。
屋子里的张大年并没有介意云华的离开,反而笑呵呵的对着小石头说大道,“这位就是蓝家刚订亲的准女婿吧,真是生的一表人才呢,蓝东家眼光真不错啊。你说的对,家里的事情哪里能是女孩家做主的,蓝东家亲自迎了我进来,我这心才算踏实的落回了肚子里,总不会白跑了一趟啊。”
张大年的这话一落地,屋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
躲在棉帘子后的云芳禁不住撇了撇嘴,这个张大年还真是长了一张巧嘴啊,简直比她在另一个世界见到的那些金牌销售也毫不逊色,看出了蓝家人并不想接下这单生意,只不过是没有直接冷冰冰的说出口来罢了,他竟然自说自话的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了。
心念一转间,云芳心头一动,马上就联想到了外面那十几辆的大车,每辆车都有一个车夫,却只有张大年一个人进了内院,他们怕不是普通的庄户人家,倒更是像某个大东家怕了得力的人出门来办事的。
想到了这一点,云芳嘴角忍不住就浮起了一丝苦笑来。她不过是自己熬了点盐,腌了最普通不过的萝卜条而已,怎么这么快就被人家给惦记上了呢,先是李锦容,现在又是这个张大年。
而且,看这个架势,张大年的段数比李锦容可高多了,一个不小心爹和娘就有可能落被他用话给辖制住,白白的给他们做了嫁衣。
想到了这一层,云芳的心头大急,一撩棉帘子进了里屋,装作很好奇的对着爹问道,“爹,外面是哪家富贵的大东家派了人来了,真是气派哪。”
“大,大东家?”爹脸上的神色一紧,疑惑的目光就投向了一旁默默无声的赵永安。因为,不管是云华回来说起,还是赵永安带着人上门,他都以为眼前这个张大年也是个庄户人呢,他带着乡邻们把自己种的大白水萝卜拉了过来,请自己给腌成萝卜条。
赵永安被爹瞅的有些心虚,他不自然的抬起袖子抹了抹自己的额头,转头向着张大年结结巴巴的说道,“表,表叔,你,你看这,……”
张大年那是走南闯北的见识大风大浪的人,眼看自己的身份被人点破,他心中惊奇,面上却一点也不见尴尬,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冒貌似冒冒失失的闯进来的丑丫头,一派轻松的问道,“忻娘,谁告诉你说外面的那些马车是富贵的大东家派来的啊?”
切,都到了这份上了,还想着蒙混过去哪?云芳悄悄的翻了一个白眼,用孝子一样天真的语气说道,“咦,不是大东家派来的么?可为什么那些人都不进来呢?不是有人吩咐他们等着么?”
“哦,是我想错了,他们是自己愿意等着的啊。怪冷的天,我去让他们回家去吧,反正快过年了,咱们家也功夫招呼乱七八糟的人和事的。”说着话,云芳一皱眉,作势就往外走,嘴里却装作调皮的嘟囔道,“嘿嘿,我这就出去告诉他们,张大叔是来走亲戚的,让他们都赶上搭车带着萝卜自己回家吧,张大叔还有事情,不和他们一起回去了。”
这一次张大年是真的有些着急了起来,如果任由这个忻娘出去传话,那些伙计以为自己另外有了打算,真的赶了马车就回去了,自己可怎么跟东家交待啊?临来的时候,自己可以拍着胸脯保证过的,说是上元灯节前一定让铺子里摆上那种美味爽脆的萝卜条,让东家在这宁县的地界上,头一份做上这种生意的,这是关东家的面子,更是关系到自己在东家面前的体面和今后的前程呢。
这么一想,张大年就没有了方才的镇定和从容,他稍稍的一拦并没有真的打算出去的云芳,对着爹笑着解释道,“误会,真是误会了,我还没正式的介绍呢,我是赵家的表亲,也是县城里福祥老铺里的一个管事。那天在大侄子喜筵上尝了你们家的萝卜条,实在是别有一番美味,这才动了请蓝东家帮忙的心思。”
张大年这么一番的解释,爹、娘、大山和小石头等人都一个个的愣住了,长大了嘴巴看着张大年。就连赵永安也是有些难以置信的转头望向了自家的这个远方表叔,怪不得这么远的亲戚他还拿着不薄的贺礼来吃喜酒呢,原来是存着这样的心思呢,而他竟然是百年福祥老铺的管事,竟然从来没有主动提起,不知道是低调,还是刻意的隐瞒哪。
一屋子人都被张大年爆出了来的身份震惊了,只有云芳似乎没有弄清楚这个福祥老铺的底细,依旧很天真的说道,“这么说起来,张管事带了这么多的车马和人来,是替你们富贵的东家来做生意的了?”
云芳声音清脆,表情也是天真好奇的,可是她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人不得不深思,方才看似冒失却是一下子就道破了张大年的不俗的身份,待他不得已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之后,她马上称呼着张管事,进一步点出了他是来做生意的,把他一早自称的请蓝家帮忙的说辞给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