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那个灵堂,好像专门为我而设。
这是为什么?
一阵夜风吹来,灵堂里烛火摇曳不定,忽明忽暗。
我感到浑身一阵刺骨的寒意,我紧盯着灵堂正中那口漆黑大棺材,心里忽然一沉:刚才那个魏海牙给我看的虎子照片,好像一张遗照,莫非这棺材里面……
想到这里,我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向前方走去。无论这灵堂到底是什么,既然我到了这里,就避无可避,如果棺材里真是虎子,我一定……
我走进了灵堂,只觉空气里弥漫着一阵阵莫名的寒意,四下里一片寂静,可以清楚听到烛火燃烧的声音。
我警觉地向灵堂里打量了一番,只见黑白的幔帐如同瀑布一般从上方横梁上垂落下来,在夜风中轻轻飘动。棺材四周的挽联上,赫然全写着我的名字,一个个“吴乞”看起来触目惊心。而前方那张巨大的黑白遗像上,我看起来眉清目秀,但嘴角却弯起一抹诡异的弧度,好像在嘲笑我自己,十分诡异。
无论从任何方面来说,这个灵堂都像是为我而设,就好像我已经死了,但现在我却出现在自己的灵堂上。
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怀疑自己的确已经死了,现在只是一个魂魄,自己还没意识到。
我连忙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下的影子,发现影子还在,稍稍松了一口气。
“不对!”刚刚放松刹那,我心里紧接着又一紧,背心直冒冷汗,浑身觳觫。
刹那间,我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了,怔怔地抬头向前方遗像看去,眼睛不由自主地睁大,心里一阵阵发凉。
前方遗像上的我眉清目秀……
眉清目秀啊……
怎么可能?
自从我七岁那年,姥姥把汹猫的命续给我之后,我一直戴着现在脸上的面具。从戴上面具的那一刻,姥姥就严厉嘱咐我,千万不可摘下面具,不然会有大祸。我一直牢记着姥姥的嘱咐,从不敢摘下面具。而事实上,姥姥告诉过我,我脸上的面具也不是随便什么人能摘下来的。
然而现在,前方遗像上的我根本没有戴面具,眉毛眼眶都能看见。这样的我,连我自己都没有看到过,但是莫名地,刚才第一眼看到遗像的时候,我就毫不犹豫地认定这张遗像是我。
我心里感到一阵阵疑惑和隐隐的惊恐。
难道这个灵堂,真是我死后设下的?那情形就像是我死后,我的家人给我摘除了面具,让人绘制了遗像?
但是现在我明明活着,为什么会来到自己的灵堂?
难不成我是无意间来到了未来?提前看到了自己死后的灵堂?
我从喧着姥姥,耳濡目染,对灵异之事了解很多,曾听说过许多人能看到自己前世,像现在这样提前知晓自己死后情况的事,却很少见。
“不是这样。”我越看自己的遗像,越有一种发自内心的陌生感。就好像你看到某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刚开始看到的时候,你觉得他和你简直一样,无法区分,但等你细看之后,从神情神态你就能很快发现不同。
这张遗像上面的人,不是我!
这只是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的头像。
那他又是谁?
四周的挽联上都写着我的名字,这分明暗示遗像上的人就是我。
但我觉得他的神情神态和我完全不同。
猛然,我发现遗像下方还有一个灵牌。这个灵牌很不起眼,刚才我也没注意到。此刻,我的双眼死死盯着灵牌,牢牢锁定了上面一个名字:吴彬。
我不知道到底是设局者的疏忽,还是故意泄露给我看的。
很明显,灵牌上这个吴彬才是遗像的真正主人。
呵呵,这个吴彬居然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真是……
忽然,我想到了一件事,心里猛地一跳。
姥姥曾经告诉过我,有些人可以在睡梦中梦到自己的前世。
眼前这个吴彬,莫非正是……
而且他也姓吴,是不是和我们吴家有什么关系?
我心里一阵阵疑惑,就在这时,忽然我身后灵堂的大门啪一声紧紧关上了。
我吓了一跳,忍不仔道:“谁?”
外面除了夜风吹过的声音,一片寂静。
烛火燃烧的轻微劈啪声,听起来很清晰,仿佛打在我紧绷的心弦上。
我手心里满是冷汗,缓缓转过身,看向前面那具漆黑大棺材。
我注意到棺材盖并没有被钉上,如果虎子真的在里面,我完全可以掀开棺盖看到他。但是现在事情很诡异,我心里也有些不确定了,不知道这棺材里到底装着什么。如果真是虎子,我不知道自己看到了他该怎样接受。而如果不是虎子,而是其他另外的存在,只要我掀开棺盖,恐怕会遭到迎头一击!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忽然棺材里响起咯咯的声音,好像里面装了一只癞蛤蟆。
我是学道之人,自然很清楚这种声音不对劲。
就在这时,忽然院子里又响起一个男子的惨叫声,这个男子的惨叫忽远忽近,十分飘忽诡异。但这个惨叫显示出的巨大痛苦却让人不寒而栗,好像什么人正活活遭受千刀万剐的酷刑。
我感到浑身不自在,这一刻,我忽然想到那张黑白照片以及那个死期。
白天时候,那个小女孩和那个中年大叔都说我要死了。
我以为黑白照片诅咒的死期,应该是今晚午夜十二点。现在看来,这一切提前了。我隐隐感觉到,幕后布局的那个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