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楼晏清俊的眉宇深深一结时,九月见他虽坐在马背上,因为她同时点了他的软麻穴,不能自己动弹,她便笑着伸手过去拉过他的手,将缰绳塞到他的手里,一边让他握住缰绳一边说:
“哎你说,我现在要是遇见了烈北风,把这样一个无还手之力的你交给他的话,他会给我多少好处”
楼晏不语,只是淡看着她,九月帮他去握住缰绳后,正要收回手,却是忽然,他反手便握住她的手腕。
她一怔,不敢置信的看向他那微寒的面色,再仔细看了一眼他的手,他周身大穴被点,内力也已经被封,按理说不可能还有力气来抓住她,可他只是手腕一转,便直接握住了她的,力道不轻不重,却是紧紧的让她无法顺利挣脱得开。
都已经这样了他还能汇聚一些力气到这一只手上,九月一边觉得不可思议,一边只觉得手心里浸出汗来,她的心亦是阵紧阵松的,生怕他真的能冲破穴道。
她已经听见狼群在靠近的声音,现在若是再不走的话,恐怕就真的只有跳海这一条路了,但乌白就一定保不住了,蹋雁也无法追寻气味再找到他们。
她一边掩饰着心头的紧张一边直瞪着他:“我也在担心承封,像你这样一个向来理智到可怕的人会在这种时候坚持要去找承封,我想你们这对主仆之间的情谊一定很深,但无论承封此刻是否遇到危险,又是否已经丧命于山中,他应该都不会希望你回去犯险,毕竟这招招的杀机都是冲你来的。”
趁着楼晏还未言语,九月便直接用力拍了一下乌白的屁股,向着崖边行去。
走到崖边后,九月先是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距离越来越远的树林,再又看向楼晏:“你现在穴道被封,我不能保证还会不会有暗箭射来,你先靠在这块巨石后面等我。”
九月边说边伸手将楼晏扶下了马,双手扶着他的手臂,感觉到他周身冰凉,脸上亦是没什么表情,但仍可见几分寒意,她知道他在隐忍着火气,相信了她实在是大错大错,竟然会让她来帮忙封住内力以来避开那唤魂笛曲,却没成想这丫头这么机灵,直接趁机把他给绑了。
见楼晏被她扶过来坐在巨石后,一条腿还和乌白的腿绑在一起,见楼晏的脸色异常难看,九月心想,这厮估计是这辈子第一次被人给欺负成这样吧。
她忍住笑,起身回头拍了拍乌白的头:“乖啊,我下去看看,马上就回来,看住你主子,千万别让他跑了,这里很危险,他要是敢跑,你记得出点声音提醒我。”
说完她转眼,见楼晏显然已经对她这嚣张的不得了的样子看不下去了,闭上了眼睛安静的坐在巨石之后。
九月拿起自己的扶遥便转身走到崖边向下看,找准了一块可以落脚的石头向下跳去,连续向下跳了几下,看见这崖下只是一片深海水,便举起剑在崖壁上借力向上反回。
如是来来回回三四次,她终于在崖下最右侧的一个位置看到了一处浅滩,虽然极小,但是的确有一些水草在上面漂浮,所以之前八两飞来这边的时候就是发现了这下面的水草,所以才刁回去一根拿给他们。
浅滩里面有一只已经破漏了的船,还有一个木伐,不知道能不能用,但是她远远看了一会儿,因为怕楼晏那边有情况,便匆匆的先回到了崖上,跑回到巨石边说:“下面果然有一处浅滩,我们先下去,起码这样可以保证那些狼群和野兽不能再追上来,至于食人燕的话,我也可以一手砍一只,绝对能把你保护的好好的,所以,你现在就老老实实的呆在我身边,做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王爷吧。”
无视楼晏那怒视她的眼神,九月笑着扶他起身,同时考虑到了乌白的情况,再三的确认乌白在现在受伤的情况下是否能跳这样的高度后,她才扶着楼晏走向最右侧的崖边。
待顺利从上面跳下来时,因为浅滩上一样有海水,只是很浅,只能没过膝盖,但她和楼晏身上还是全被海水打湿了,乌白跟着跳下来时是在九月的指引下跳到旁边海水较深的地方,然后九月过去将它从海里拉了过来。
她回头看向这下面停放的破船和竹伐,正在沉吟间,忽的瞥了一眼楼晏,见他也正看着那条船和那只木筏,似是若有所思,她便向他身边凑了凑:“这附近有没有什么能暂时避一避风头的小岛我们乘这个木筏过去应该没有问题。”
现在差不多快要安全了,想一想还有点小兴奋,九月以前最喜欢做野外生存训练了,虽然危险但是兴奋又刺激,现下是真的野外生存,她觉得自己现下只要不牵扯到攸关性命的问题,就纯粹是属于体验生活来了。
然而楼晏却是因为被点了穴而靠在浅滩旁的崖壁下,仍旧凝视着船与木筏,直到九月走了过去将那木筏拽了过来,用手拍了拍看看是否结实,是否有什么漏水的地方,乌白在不算深的海水里踢踏了两下,渐出的水花弄到了九月的身上。
九月顿时笑着拍打着水花说:“乌白你别淘气我这正想办法救你和你主子呢你太重了,也不知道这木筏能不能撑得住我们三个”
正说着,一阵浪打了过来,九月第一时间先握住了乌白的缰绳免得它被冲跑,同时转身移到了楼晏身旁免得两个人被浪给冲散,好在这浪不算太大,但也弄的她满脸都是海水,满头长发如海藻一样湿漉漉的缠在身上,她呸了一下吐了一口海水,回头见被海浪打了一下浑身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