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源忙扭头看去,但见紫云人手捂着臂膀面色煞白的坐在地上,鲜血汩汩从手缝之中冒出来,显然是受伤了。
“怎么了?”王源大喝一声挥舞长剑逼退几名敌军士兵,高声问道。
“我中刀了。”紫云儿颤声道。
“这是什么话?”王源斥道。沉声喝道:“阿萝扶着紫儿,青儿,你替我护着背后,我们往后杀回去。”
青云儿沉声答应,抢到王源身后。王源奋力挥动长剑,将面前的几柄兵刃击退,高声喝道:“走!”
四人跌跌撞撞的朝后方杀回,意图同被隔绝在另一侧的亲卫们汇合,叛军士兵岂肯让四人走脱,数十人刀枪并举,雨点般的往四人身上招呼。王源仗着长剑的锋利,尚可勉强应付。然而后方的青云儿便无法抵挡了,勉力抵挡了几只兵刃的砍刺之后,青云儿也闷哼一声,手中兵刃落地,小臂上鲜血涌出。
“啊!”王源目眦尽裂,如疯虎一般的挥动兵刃逼退围拢上来的敌军,伸手将青云儿拉到背后,连声道:“可无碍否?”
青云儿咬着牙道:“二郎,你和阿萝妹子杀出去吧,不用管我们了。带着我和紫儿便是拖累,我们连兵刃都无法使用了。”
“这是什么话?当我是什么人?”王源怒喝道。
“二郎,阿萝妹子,你们快走吧,不用管我们了。”紫云儿也叫道。
阿萝急的流眼泪,连声道:“那怎么成?要死死在一起。”
王源道:“对,要死也死在一起,怎会丢下你们不管?”
青云儿叫道:“二郎,我们可以死,你不能死,你还有多少大事要做呢。你的心意我们都知道,我们姐妹这辈子遇到了你也知足了,我们绝不会怪你的。”
王源怒喝道:“闭嘴,不许再说这样的话。阿萝,你护着她们,我来抵挡敌兵。一定不能放弃,表姐她们应该很快就到了,她们一到我们便将无碍。”
阿萝惶然道:“好,我听你的。可是,公孙表姐和欣儿姐姐她们在哪儿啊?”
王源挥剑挡住两柄砍向自己的钢刀,抬脚将一名叛军踹飞在地,下意识的回头看向城门处的城墙。那里大火熊熊,人影瞳瞳。城门外亲卫军的喊杀声震天,所有人都搏杀正酣,却哪里有公孙兰和李欣儿的身影。王源第一次感到了自己离死亡如此之近,感到了一丝恐慌。这一次夜袭难道竟然要阴沟里翻船不成?自己经历过那么多的凶险战斗,难道竟然要在这小小的壶关折了跟头不成?
王源忽然极为自责和后悔,自己喜欢出来冒险便也罢了,这次却将妻妾们也陷入险境之中,如果她们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王源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们死在了这里。
王源奋起神威,手中长剑舞成了一朵花。破军剑锋利无比,加之王源又生拼死之心,围拢上来的叛军士兵倒也一时难以得手。然而所有人都知道这种情形下,他的勇猛不过是强弩之末,只消片刻之后,他便叫力气耗尽。就像是一头受伤的狮子一般,他只能在原地怒吼而无法行动。若王源当真肯抛下身后受伤的人的话,凭着他的武技和神兵,倒是可以单枪匹马杀出重围,但很显然王源不会这么做。
另一侧,数十名亲卫和李珙等人被堵在几十步开外,百余名叛军隔在中间,虽然亲卫们奋力往王源所在之处冲杀,但却被强硬的顶了回来。李珙面色煞白,手中的长剑也滴着血,他也杀了几名叛军,但他已经意识到眼前形势的危急了。他后悔不已,不该来趟这趟浑水的,现在好了,王源自身难保了,自己也不一定能活了,这下可打错了算盘了。
正如叛军所预料的那样,王源消耗体力的徒劳反抗没有坚持多久,很快他便气喘吁吁起来。叛军士兵们都是老油子,他们看得出王源气力不继,于是纷纷举着兵刃再次围拢上前。在一名叛军头目的高声催促之下,六七名长枪手同时端起长枪来,围成一个半圆,手中的长枪朝着圈子里的四人猛刺而来。
王源看的真切,
他挥动长剑去抵挡。当当当数声响过,破军剑连续削断了六七杆长枪的枪头。然而剧烈的交击振动让王源本已酸麻无力的手臂再也把握不住长剑。一名叛军士兵用枪杆猛击而至,王源勉力递出长剑,却被枪杆击中剑身,长剑竟然离手而去,被枪杆挑上了半空中。
王源心中冰凉,仰望着飞上空中的破军剑,长叹一声,知道大限将至。他也不去妄想能捡回长剑了,反而不顾后方逼近的叛军士兵缓缓转过身子,看着身后的三女露出微笑来。
“对不住,没料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王源低声叹道。
阿萝青云儿紫云儿三女也知道今日无幸,不过她们并无惊骇的表情,相互搀扶着依偎在王源身前。阿萝低声道:“二郎莫要自责,你已经尽力了。我们能死在一起,这很好。”
王源苦笑一声,伸开双臂,将她们搂在怀中。
……
王源兵刃已失,众叛军再无畏惧,持着兵刃蜂拥而上。都知道这人是个大官儿,宰杀此人必有重赏,现在此人已经束手待戮,焉能错过这样的好机会。故而一大群兵士你推我挤的涌上前来,都希望能捡到便宜。
然而,天下果然没有白捡的便宜。就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