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睡的香甜无比的王源被一阵嘈杂之声惊醒,数日连续赶路的辛劳,再加上昨日的一番鸹噪太过伤神;而且昨晚见玄宗后回来时已经快三更天,王源几乎是沾床即眠,连衣服靴子都是高墨颜帮着脱的。王源本还打算慰藉一番刚刚新婚自己就离开她的高墨颜,但实在是有心无力,疲劳袭来,温香软玉在旁也顾不得了。
被嘈杂之声惊醒的王源睁开眼睛,看见一缕阳光从窗户外照射进屋子里,外边又是个艳阳天。
王源的动静惊动了坐在梳妆台旁妆扮自己的高墨颜,她回过头来,看到王源睡眼惺忪的样子,噗嗤笑道:“夫君醒了么?睡的可好?”
王源皱眉道:“脑子昏昏沉沉的,谁在外边喧闹?”
高墨颜麻利的将发髻挽成一个坠马髻,迈着大长腿轻盈走到床边,伸手轻抚王源胡子拉碴的脸,低声道:“要不我去告诉黄三哥,打发那些人离去便是,你再睡一会。”
王源诧异道:“什么人?”
高墨颜叹道:“还不是朝中那些人,一大早便有几十名当官的来到咱们府了。黄三哥一直在外厅照应着,你昨晚回来的迟,见你睡的香甜,便没敢叫你。那些人也都在外厅坐着,刚才也不是说了什么话,他们都大笑起来。笑声连内宅都听的清楚,没想到把你给吵醒了。”
王源听了一咕噜爬起身子道:“几十名官员?都是些什么人?”
高墨颜嗔道:“我哪里知道?黄三哥说,他们都是大官儿。其中一个领头的姓韦,好像是朝廷的左相呢。”
王源愣了愣,掀开薄毯道:“那我要去见他们,韦见素带着这么多大臣们来,莫非朝中出了什么事不成。墨颜帮我收拾一下,洗漱后去见他们去。”
高墨颜忙答应着,命婢女去打清水来让王源洗漱。又在柜子里给王源寻了件新袍子,帮着王源梳头整理发髻。又拿了小剪刀替王源修剪了冒出来的胡茬子。收拾完毕之后,王源这才恢复了几分神采,起身往外走。
高墨颜跟在身后,王源忽然停步回身笑道:“昨晚我太累了,本来想和你说说话的,没想到居然睡的跟个死人一般,实在是对不住。”
高墨颜红了脸笑道:“那有什么?你累了还不让你睡觉么?”
王源见她嘴唇红红的像个樱桃,身材挺拔俊俏,伸手搂过她来,在她唇上滋儿亲了一口,低声道:“今晚补偿你,叫你快活快活。”
高墨颜推了他一把,啐道:“快去见客吧。”
……
王家前宅花厅之中,一帮朝臣正高谈阔论口若悬河。王源进门的时候,一名身着紫袍的官员正站在厅中惟妙惟肖的模仿着什么,旁边的官员哄堂大笑,笑声几乎要掀了屋顶。难怪连后宅都能听到他们的哄笑声。
“诸位这是把我这花厅当成了咱们成都的春来茶馆了么?跑到这里说书来了。”王源笑盈盈的进了门。
“哎呦,王元帅来了。”众官员见到王源到来,忙纷纷起身来,一个个收敛笑容,表情恭敬,拱手行礼道:“见过王元帅。”
王源团团拱手还礼,笑着摆手道:“请坐,诸位都请坐,莫要多礼。”
众官员陪着笑,待王源抖衣落座之后,他们才纷纷坐下。黄三命人给王源上了一盏茶。王源捧起茶盅喝了一口,噗的一声将一片茶叶吐在渣斗之中,这才转脸看着身边落座的韦见素道:“左相公?今儿是什么日子?怎么你们都到我宅子里来了?莫非朝中出了什么事不成?”
韦见素呵呵一笑道:“朝中确实有事,而且是大喜事。”
王源一愣道:“什么大喜事?”
韦见素使了个眼色,一干朝臣纷纷起身抱拳施礼道:“恭喜王源率荣居相国之位。我等特来道喜。”
王源呆呆道:“你们在开玩笑么?我何曾当上相国了?你们搞错了吧。”
韦见素笑道:“王元帅,你就别隐瞒了,我们大伙儿都知道了。此乃我大唐大喜之事,王元帅就任相国乃是众望所归,这下好了,咱们终于有个年轻有为的相国了。”
“是啊是啊,王相国就任,乃是我大唐之幸事。我大唐多年未出贤相,终于现在有了个。”
“王元帅早就该当右相了,他不当相国谁人可当?那个房琯么?简直笑话。”
“仁兄,房相国已经死了,就不要说这样的话了。”
“好好好,不提了不提了。”
众官员一番鸹噪,乱做一团。
王源摆摆手,众人都静了下来。王源问韦见素道:“韦左相,到底是谁告诉你说我就任相国了?”
韦见素呵呵笑道:“还能是谁?陛下呗。陛下今早召见我等,说他已经决定任命王元帅为右相,否则我等怎会知晓?这不,听了陛下的话,我等便自作主张赶来道喜了,恭迎王相国去政事堂就位。王相国,这下好了,终于有个能带着我们干事的了。”
“是啊,是啊,终于等到了,不容易啊。”众官纷纷附和道。
王源脸上带着笑,心里却在想:玄宗这是赶鸭子上架,铁了心要把自己弄上相国的位置了。自己还没答应,他就宣布了这个消息,这就叫做先斩后奏,逼着自己答应。自己也只能答应,否则便是说玄宗在撒谎,那便是和玄宗真的撕破脸皮了。
“哎,此事还在斟酌之中,没想到陛下先告诉诸位了。这叫我说什么好?罢了罢了,今后还望各位同僚多多的协助,本人年纪轻,资历浅,自知相国这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