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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干年后,栾弋依旧记得楚军是在二月的最后一天到达得咸阳,当然并不是四十万大军全部进入的咸阳,事先范增已经向项羽献策只让楚军的嫡系部队和诸侯将领进入咸阳,其中栾弋的先锋军团担当咸阳的警戒任务。而其他的杂牌部队都留在了咸阳城外安营扎寨。
项羽一直骑着马坐在队伍的最前面,黑色头盔和铠甲,身披红色的战袍,头高昂的仰着,似乎在俯视一切,座下乌骓马踏着轻盈矫健的步伐向前进。后面跟着军师范增和一干将领诸侯。
咸阳的城门前,刘邦、秦王子婴以及刘邦的将领,秦国的大臣们,都在那里远远的等待着楚军的到来,旁边还有成千上万的从咸阳城出来的老百姓。
“最前面的就是项羽!”刘邦悄声对子婴说。
“哦,果然气质不凡啊。”子婴看着走在队伍最前列的那个威风凛凛自言自语。
“子婴,你能不能换个词,我当初进关的时候你就是这么说我的,原来你对谁的评价都是这样啊。”刘邦有点失望,但是有什么说什么的刘邦显然已经与子婴成了朋友,虽然不是那么太亲近,但是至少可以说的上话了。
当项羽来到了咸阳城不远处,他看见了那高高的城楼上已经插满了大楚的旗帜,红色旗帜在微风下飘扬,城楼下无数的人在那里朝着自己的方向张望,项羽突然停了下来,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今天自己轻而易举的就可以将自己的大军开进咸阳,这是数十年前甚至百年前天下多少人物的愿望,六国联军叩关攻秦连函谷关都进不去;吴起、廉颇、李牧之流对秦国要么垂涎三尺,要么仇恨入铁,可是连咸阳城的影子都没有看见;起义以来多少人在关东掀风起浪,可一进关中就被关门打狗,野心而来,败兴而归。只有我项羽,拿下了函谷关,现在马上要进入咸阳了,祖父、叔父,我终于完成了你们的心愿,我终于可以踏进咸阳。
项羽继续往前走,刘邦跑上前迎接,替项羽牵住乌骓马的缰绳。目睹此景,栾弋差点要吐出来,刘邦一脸的谦恭,真是让人作呕啊,栾弋又看见站在旁边的一位穿着黑色华丽衣服的青年人,举止得体,不卑不亢。
“兄弟,你终于来了,愚兄等候多时了,哈哈。”刘邦笑着对项羽说。
“大哥,鸿门宴为何不告而别啊?我和大哥还没有喝够呢。”
“我老了,酒力不比兄弟你海量啊。我那天走的匆忙,今日向兄弟谢罪了,我们改天再喝。哈哈哈!你看,这就是秦王子婴。”
子婴此时带着秦朝的臣子们对着项羽鞠躬。
“项羽将军!”
项羽一听到“秦王”两字,脸上本来得意一扫而空,突然变得坚毅冷静,就像自己战斗的时候一样。
“秦王?暴秦已灭,秦王何来?哼!”项羽看都没有看子婴一眼就直接走进了城门。
并不是所有人对子婴的态度都像项羽一样,比方说栾弋。栾弋听说子婴并不像始皇帝和二世胡亥那样暴虐,反而是一位有勇气和智谋的人,不让也不会杀死奸臣赵高。
楚军的主力部队陆续的进城,咸阳城里人山人海,街道两旁站满了老百姓。以往,咸阳的老百姓都是迎接自己在关东打了胜仗回归的大秦将士的时候才有这样的阵势,虽然,机会万人空巷,但是人群都是静悄悄的,偶尔会有人说上几句话。
“你看,那个走在最前面的就是项羽。”
“那不是刘邦吗?刘邦是个不错的人啊,原来他就是一个给项羽牵马的马前卒啊。”
“对呀,他刚进城的时候还自己封自己关中王,只不过这段时间没有消息了。”
“你看那是谁?”
“谁?”
“章邯啊!”
“这个混蛋,还有脸回来。”
章邯面对眼前庞大但是安静的人群,百感交集,他似乎听到了什么,他感觉到所有的人都盯着自己,自己几乎都不想抬起自己的头,他不禁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在巨鹿战死沙场,也不会忍受今天的奇耻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