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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故事,要从公元前208年的夏天的一个午后开始。
万里无云,天上只能看见一颗火一样的骄阳,栾弋的眼睛被光芒刺得生疼。
走在这片焦黄的土地,脚上草鞋早就破烂不堪。栾弋感觉到身边的空气都在燃烧,一阵阵的蒸腾,让人喘不过气来。他努力抬起干枯的手臂抹去额头上的汗水。
眼前那座高山上的树纹丝不动,但是栾弋很奇怪偶尔能从树林中看见闪烁的点点红光。
前边的同乡王丙这几天走路一直晃晃悠悠的,大家都感觉很奇怪,担心他会出什么问题。只见他突然踉跄了几下,然后扑通一下栽倒在地上。
身边的人都吓了一跳,各自闪开,然后围成一圈。
“怎么回事?”
“王丙?”
人丛中有人探出了一只脚朝王丙的腿踩了踩,然后摸索着点了点手臂,最后是脑袋。王丙隐隐的颤抖。
“你***给我起来”负责押挟的都尉狂吼了好几声。
但是只见丙在地上不停的抽搐,显然他瘦弱的身体承受不了这过于漫长的路程。
“叫你装”
都尉拿着利刃对着丙的后背噗噗两下。血很快就从两个窟窿里渗出,浇灌了他身体下的那片土地。都尉手持着剑在丙的衣服上蹭去血迹,利剑入鞘。
“都给我快点,过了这个山头就快到了”旁边的秦军都尉嚷嚷着。“规定时间到不了,你们都得掉脑袋!”
秦军们个个身穿黑色轻铠甲,手上不是拿着利剑就是长枪,就像猛兽一般盯着队伍。他们押着这一千多个人缓慢的向着山东东阿城逼近。
这些人是被秦军抓来去充军的“人头”。在村里的时候就听说了,在大泽乡有两个人造反后,大秦朝好多人跟着造了反。这些人都被抓起来,然后一直被押着往北走,因为秦军正在围攻山东,要补充兵员。
这趟路似乎没有尽头,走一步好像都会倒退两步。
栾弋的汗水顺着眉毛流进眼睛里,视野一片模糊,但是他感觉到地在震颤,前面似乎有动静。
“楚军”“迎敌”,带头的秦军将领骑在马背上,驱马站在队伍前列,指挥组织方阵迎战!
楚军!栾弋抹了抹眼睛,很诧异的看着前方。
一支部队从远处山坡上冲杀下来,就像一条红色的游龙,向着这队人的方向冲刺过来。栾弋跟着人群立马向周边四散奔逃。
突然一声惨叫,一颗头颅滚在了地上,是秦将,但是身体还在马背上笔挺的坐着。
栾弋看到一位年轻人骑着一匹高头黑马,手持亮闪闪的大戟,犹如闪电一般从秦将的身边划过,身后跟着一队骑兵,清一色的红色战袍,估摸有三十骑。
他们飞驰的轨迹上,鲜血洒了一地。经过几个来回的冲杀,秦军的方阵就像被切豆腐一样被切成好几块。
最后,秦兵没有一个人站在那里,他们被一个接一个的掀翻在地。马背上的那具尸体也晃晃悠悠的掉了下来,只剩下那匹眼睛瞪得很大的马在嘶鸣。
栾弋躲在路边看见一名官佐骑马靠近那个带头的年轻人。
“少将军,歼敌两百人”
“嗯”
“还有一千奴隶”
“全部押回薛城,编入楚军”
“是!”
“都押回大营!”
这帮人又被押挟着上了路,只不过方向从向北变成了向东,只不过押挟他们的人由秦军变成了楚军,只不过楚军没有对他们残暴的鞭笞,但是相同的是他们依然不知道路有多长。
直到后来栾弋才知道,那个年轻人叫项籍,而他旁边的官佐叫韩信。当时的他们在刺探秦军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