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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先生是个……很神秘的人。
其本姓司马,据说乃颍川书院前身中的水镜庄司马氏后人。世人尊他的博学多才、敬他的高风亮节,多有避讳他的名字,逐渐已经基本淡忘掉,统称为大先生。
其长寿九十九岁,眼瞅要破百,放眸天下没有几个相仿的,也就没办法从他人那儿了解更多。
如此人物当面,高哲亦不敢无礼。
“山野老朽,不敢当!”,司马大先生目光涣散,声音中气不足,对高哲伸了伸手,道:“生而知之者?存在于传说……”
高哲上前,捉住司马大先生的枯干手掌,笑道:“哪有什么生而知之者?晚辈无非迫于家室困苦,心智又较寻常孩子早熟些,做了一点微不足道的事情,市井坊间的民众奇异传说,人云亦云、以讹传讹而已。”
司马大先生仔细打量高哲的面相,左看看、右看看,甚久,摇头诡异道:“小滑头!”
高哲臂膀一僵,旋即笑得甜甜滴。
“大先生,该吃药了!”,侧门走入一人,端着一碗汤药。
翩翩君子刘伯温,哪怕短袖胡服,他也能穿出温尔儒雅的气质给你看。
褪去少年青涩,青年的刘伯温,着实引人赞叹的瑰丽。姚广孝相比之,见绌多矣。
刘伯温将汤药放置司马大先生身边,对高哲使了俩眼色,得到回应后,装作不认识高哲的样儿,专心致志的准备奉师。
司马大先生轻轻摆手,道:“不必了。”
刘伯温一愣,劝道:“大先生……”
“道衍、伯温,你们退下吧!”,司马大先生打断刘伯温的话,道:“我要和他谈一谈。”
刘伯温、姚广孝不敢不从,道:“喏。”
堂内只剩高哲、司马大先生。
“我……活不过今天。”,司马大先生无喜无悲,语出惊人。
高哲默不作声。
“我原打算遣散书院后,走一趟长安城的。无奈年老力衰,经不起折腾啦!”,司马大先生平静的叙述道:“后来听说你代天巡狩南下……你与道衍、伯温认识对吧?我想让他们把我葬了,将一封书信带给你,没想到你来啦。”
高哲不承认、不否认,道:“大先生找晚辈,不知为何?”
“你的身份,你是天子的使臣,代表着他。”,司马大先生絮叨道:“颍川书院最初由汉末水镜庄、颍川荀氏族学,两部分组成。真正创办大隋安帝、万寿二年,时南北士林对立、双方矛盾颇深,彰旁斐档奈幕格局,促进文褃幕ネn涣鳌…慢慢的有人求学,秉承理念与人为善,书院不曾拒绝。?
高哲一蹙眉,道:“所以成就了‘天下英才出颍川’?”
“盛名之累,重于山岳。”,司马大先生幽幽道:“三十多年前,天下纷争,书院有无数燕赵、江南、蜀中的学子在此,也有无数燕赵、江南、蜀中的学子参与动乱。老朽架不住学子央求,扛不得天子兵戈,将书院迁至这里,以求明哲保身。岂料,一步错、步步错……”
高哲大约懂了司马大先生拆了颍川书院,不继续办下去的缘由。
颍川书院为庇护学子、保护自己,特殊的节骨眼儿,从颍川郡躲避到南阳西南,仗着地理交界的便宜及大隋、西蜀、南陈皆有一份香火情,保持中立。偏偏大隋而今有了一统天下,至少干掉南陈、西蜀的条件,颍川书院回到大隋的管辖范围,那么……颍川书院多年向南陈、西蜀、北燕这些敌国输送人才的事儿,怎么算?
“看来你懂了,老朽不用赘言。”,司马大先生环顾周围,怀念道:“若当年狠心赶走非大隋的学子,不会有今天啊!”
高哲一笑,道:“可那还是颍川书院吗?”
司马大先生含笑道:“是啊!是啊!”
高哲拱手,道:“大先生想晚辈转述心意与天子,维护司马氏、荀氏不受牵连,万般罪过归己身,高风亮节,使人敬佩!不过……”,话锋一转,他无赖道:“萍水相逢,晚辈凭啥襄助您呢?”
司马大先生唏嘘道:“雁过拔毛,将死之人身上也抠点好处去?你真行呀!”
高哲脸皮厚的城墙似的,浑不在意的俯身笑道:“求大先生为晚辈加冠礼、取表字。”
加冠礼即成年礼,世家士族中人能提前,尤其高哲这样的特殊,取表字差不多。
高哲一直愁找哪个德高望重的,踏破铁鞋无觅处不是?
“吾命不久,一切从简。”,司马大先生艰难的拿掉头上的束发冠,一尊古朴的紫金冠,双手哆嗦着放到高哲头顶发髻,道:“干净的来、干净的去,送予你罢!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插上相配的玉簪:“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老无疆,受天之庆。”
高哲三拜,道:“谢大先生主持冠礼!”
司马大先生呼呼的喘息,道:“生而知之者,天妒人嫉。俗气何尝不是返璞归真?愿你长生,表字便叫长生。”
高哲三拜,道:“谢大先生赐字!”
司马大先生袖口抽出一封书信,道:“帮老朽转交天子陛下。”
高哲接过,慎重道:“大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