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快烧到手指。
刘牧白的话,却还似未说完。
又掏出一支烟,递向楚风。楚风接住了烟,却将手,轻轻拍着刘牧白的手臂,示意自己一切都明白知晓。
用那支快要燃尽的烟头,按在那支新烟上。低头一点点吸着,点上新烟,掐灭那支已经燃尽的烟头。
“孤晴,现在我们已经断了联系。我现在决定和舒诗结婚了,那我就更不应该再去打扰她的世界。苏苏是个好女孩,之前去藏青雪原的时候,我也找了个机会和她说明了我和她之间的事。她的心意,我懂。但我承受不住这个好姑娘,对我的情意。今晚,我是故意没有请她来的。”
说到这里,楚风又深深吸了口烟,而后过了许久,方才吐气,缓缓将烟吐出。
见楚风懂自己要说的是什么意思,刘牧白便不再说些什么,只是重重拍了拍楚风的肩膀。
“我虽然在感情上,经历的没有你多,但我也知道,什么时间,该怎样处理对待自己的感情。舒诗,是个好女人。对我也付出了许多,我……我有些配不上她吧。因为自家的事,自己知道。所以当时在决定娶她,给她一个交待答复的时候,我犹豫,考虑了很长时间。最后,才下了这个决定。”
楚风双手扶着阳台的护栏,仰望着远方的冬夜星空。香烟,在楚风右手指间,不起眼的,亮着暗红色的光亮。
身后,酒宴厅的通明光亮,映着楚风的半边侧颜。
或是冬夜寒冷,也或是思及往事,有些触动。在这一刻,刘牧白在楚风身上,看到一种孤寂落寞,以及非常复杂相反的坚毅担当。
“既然决定娶这个女人,那就要用自己最大的努力,去给她最好的幸福和生活。所以,在婚前,我独自出来送喜帖,也是为了把自己的私人事,好好彻底的处理一下。给自己一个交待,也给那个将要嫁给自己的女人,一个交待。不把往事情缘斩掉,不把自己过往的情怨纠葛处理清楚明白,那怎么以一个崭新的面貌,去过好以后的生活?”
悠悠低语,透出多少落寞无奈。
最后,似是狠下决心,又似是吐出压在心底最深处的想法念头一般,楚风狠狠将手中的残烟扔进远方浓夜。
“所以啊,我要斩过往,断情缘。狠下心来,快刀斩乱麻。”
看着楚风这副样子,刘牧白摇头苦笑。
“走吧,回去喝酒,今天陪你不醉不归。”
拍了拍楚风的肩膀,刘牧白招呼着楚风向厅内返回。
“狠下心来,斩别人一刀,更是斩自己一刀。伤别人,更伤自己。这操蛋的世道!”
刘牧白在心里怒骂道,却未将这句话说出口,道于楚风听。
或许,楚风心底,也会有这样的感触想法呢?
感情之中,无经历多少之别。
情到深处,自有感触。
这一夜,楚风大醉,胡言。
最后被人挽回酒店房间时,仍叫着要再来一瓶老酒,还未喝的酣畅淋漓。
夜深了,醉酒的人,说着胡话。
压在心底脑海深处的人和事,如浮影倒映,历历在目,盘旋脑海,挥散不去。
天渐快要亮了,未赴宴的人,泪流至天亮。
闭上眼,泪落。
睁开眼,无神无助,凝望黑夜。
问天问地问自己,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
楚风大醉的夜。
也是苏苏,辗转未眠,泪流不止的一夜。
天,渐要亮了。
思绪,渐要清醒过来。
各自人前淡漠或坚强的各色面具,也将重新戴上。
将一切,掩于心底,封于记忆过往。
斩那一段段过往,断那一段段前缘。
历经这一遭又一遭,人生之劫。
斩那一刀又一刀,想要涅槃重生,去走以后新的人生。
可这一刀又一刀,宛若留于百年风岩上的岁月痕迹……
千疮百孔,疲惫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