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顾墨阴沉寒烈的脸瞬间惨白如纸,眸子暗得惊心动魄,却也亮得渗人。

这样的话有多残忍,黎墨知道,这是赵顾墨心口一道伤,结了疤,化了脓,只有将伤口扯碎,让脓血流出来,才能好。

赵顾墨沉吟,嘴角荒诞冷笑,黎墨放软了语气,小心翼翼地哄着:“赵顾墨,不要继续了好不好?就这样吧,守着赵家,守着你的责任,你该做的事情。”我也会守着你的,还有我们的孩子……她伸手,抚着自己平坦的小腹。

赵顾墨颜色突然一变,骤变,染了一层火样的颜色,狠狠一推,猝不及防间,黎墨向后倒去,下意识便一手用手撑住地,一手护住腹部,手腕突然一阵疼痛,火辣辣的灼热,她却松了口气,幸好,幸好……

黎墨才刚抬起头,便对上赵顾墨一双猝火的眸光,似乎要将她撕裂焚毁般灼热犀利,发了疯一般地嘶吼:“责任?你也来与我说责任,你有什么资格,你到底有什么资格与我说这些。顾初夏要推开我,你也要来逼我,为什么都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什么了,我只不过爱那个女人,只不过想要守着她而已,凭什么都逼我放手,她可以冠冕堂皇地不要我的感情,你又有什么资格来干涉我的事情。”

他这般歇斯底里,这个骄傲的男人,他是天之骄子,他是曾经名动上海的男人,翻云覆雨不过戏谑之间,却这样无助的像个孩子一般嘶吼。

“赵顾墨——”黎墨傻了,从未见过这般的他,心口像被一根铁链锁着,很痛,很紧。喉间全是干涩的酸涩,她难以启齿,只是轻轻喃着他的名字,不敢大声。手腕上的疼痛比起心里早就微不足道,甚至忘了坐好,就那样用那只受伤的手撑着地。

赵顾墨却大吼,惨白的脸,只余一双眸光火红:“你给我滚,给我滚。”

他大声呵斥,黎墨惊愣,却如梦惊醒。

赵顾墨已经疯了,她不能再疯了,不然谁来就他,谁来救自己……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沉了沉嗓音:“赵顾墨,别傻了,顾初夏不是你要的起的,非她不可吗?非要将自己逼到毫无退路吗?赵顾墨,你看看清楚,这个世上不是只有一个顾初夏。”

还有一个我,还有……她抚着腹部的手稍稍一紧,指尖竟有些微颤,手心全是冷汗。

黎墨才音落,赵顾墨截然接过话,裂帛断玉便笃定决然,他说:“可是我只要一个顾初夏。”

只要一个顾初夏……

只要一个顾初夏……

只要一个顾初夏……

这句话像魔音一般,在黎墨耳边缠绕不休,她快要崩溃,心里有股浓烈的东西似乎要破体而出。

她多想说一句:那我呢?那我怎么办,你只要顾初夏,可是现在我只要你……

她多想这样吼出来,让这傻瓜,让这个疯子知道,知道其实她也是疯子,傻瓜,他们才是一对……

但是,她不敢,她不能,她没有资格,他一早便说了,她没有资格。说出来了,和现在发疯的赵顾墨有什么区别,不过是徒劳而已。

她浑身无力,瘫软在地,捂着肚子的手无力,垂下,眼眸暗淡无光,近乎涣散成星。

她也无路可走咯,爱情那种噬骨,铭心的毒药,她也要了……

可是,可是,赵顾墨却还不肯放过她,

他发了疯一般冲着他嘶吼,像只疯癫的野兽:“我再说一次,滚!”

她想笑,却没有,冷静沉吟,说:“赵顾墨,顾初夏都放弃了,你为什么还要坚持?为什么,我——”

话音未完,赵顾墨灼灼打断:“滚!”

她还能说什么?还能做什么,不过是自讨没趣罢了,赵顾墨用他的责任成全自己的一厢情愿,自己又何尝不是用自己的尊严在成全自己的一厢情愿?

她低垂的眸子,没有看赵顾墨,撑着地面,起身,才发现手腕疼得难以附加,咬着牙,她不言不语,握着手腕,一眼不曾看他,一步一步,走得极慢,沉甸甸的步伐,却也比不上沉甸甸的心,赵顾墨啊,在她心口上了一道枷锁呢。她再也不能自由潇洒了。

他疯了,她想,该轮到她疯了,因为她不忍看他疯癫时的模样,会心疼。

转身,关上门,再抬眸,沉如死水的眸子一片暗色,什么倒影也没有,她站在门口,并未离去,只是对着紧闭的门呆愣了很久很久。最后惨笑:“赵顾墨,为什么我不可以,如果是我,我一定不会让你这么辛苦。”

为什么,她不可以,就好像对顾初夏而言,为什么赵顾墨不可以,对安景旭而言,为什么顾初年不可以……也许冥冥之中都是注定吧。

而赵顾墨,就是她的冥冥注定。

转身,背离门口的方向,她走得极快,因为害怕自己会回头。红肿的手腕抚着腹部,心口发酸,她终于泪流满面。

一个人的悲伤,一个人的故事,她要一个人继续走下去,因为只有她走到了他前面,他才能看见她。

“医院的鉴定。”

一分密封文件甩在桌上,秦随风垮着张俊脸,对面的男人却不惊不惧,白瓷般好看的手指缓缓执起文件,翻开。

半响,不发一言。

秦随风哑然,可没有安景旭那厮那种处变不惊,他惊叹:“安景旭,竟然真是你的种,景旭到底是怎么回事?”

又半响,安景旭依旧不语,只是一双暗沉幽深的眸子不温不火地看着文件。脸上一成不变的面无表情。

有没有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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