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初夏石块捂不热的势头,其实早在很久以前,他便知道了,只是还是照样捧着这块冰凉的势头,舍不得放手。
顾初夏笑得有些惨淡:“想想过去两年,你好像为了**了不少心了,他说得对。”顿了顿,眸中似乎有一层灰蒙蒙的黑色,混沌,“我就是个麻烦的女人,似乎每一次都麻烦你,多得都快数不过来了,你腹部那道伤口,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消了吧。这么想想,我似乎真的欠了你好多好多,多得我都快觉得要罪无可恕了。”
她一一细数,却发现真的太多太多,心里有个地方开始沉甸甸的,隐隐作痛。
赵顾墨起身,蹲在她膝前,捧着她的手,看着她略微慌乱的眸子,不由得柔了眸中细碎桃花:“别说这样的话,小夏,不要亏欠负罪,如果非要的话。”语气一顿,他邪笑,“我不介意以身相许。”
以身相许,这四个字他说了不知道多少遍了,认真的语气,严肃的语气,玩味的语气,戏谑的语气……她似乎都当做玩笑来听。其实他一次都没有当做玩笑来说。
从来,她就不欠他,感情这回事,爱的多的一方,自然给的多,本就不存在欠不欠。
以身相许,断然她是许不得的。她脸颊像被僵化了一样,实在做不来什么表情,便只是冷冷的,平平的:“赵顾墨,值得吗?你也说了我就是一个狠心的女人,冷硬,无情,自私,一身的刺,你的两年,你所有的付出都值得吗?为了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女人。”
她想,也许他发现了她的坏,便会觉得不值了,虽然这个可能几乎不可能。
赵顾墨先是浅笑,握着她的手,把玩着她的手指,她的手极是柔软,只是总是冷冰冰的,他捂在手心里,小心翼翼地抚弄:“谁说你是一无是处的女人了,我承认了你,认定了你,你就是世上谁也不能比拟的人,虽然你说的都是,你狠心,无情,自私。”邪肆的语气忽而缱绻温柔,“但是小夏,只有你值得,所以不要在说这样的话了,我不爱听。”
虽然全部是事实,、这个女人好多好多缺点,但是只有他能数落,别人却说不得一句不好的话。
爱情本来就是厚此薄彼的事情。
顾初夏有些哭笑不得,好像说什么话,到了赵顾墨这里完全变了性质。
顿了顿,沉默只是片刻,她言简意赅:“赵顾墨,说认真的,除了以身相许,我欠你的债,要怎么可以还。”
她很少认真,所以偶尔认真了,还不易被相信。
赵顾墨语气看似认真,眼中却浓浓是戏谑,一本正经地回答:“似乎没有。”唇角忍不住上扬,“所以,傻瓜,你别再想这些不着边际的问题。”
这个女人虽然缺点一箩筐,但是赵顾墨最受不了的就是她爱楚河汉界,非要欠情还债,偏偏还不肯以身相许。
顾初夏忽而浅笑,嘴角淡淡酒窝缓缓漾开,一圈一圈的纹路,好看却叫人心惊。
原来安景旭给的是唯一的路……
她似乎喃喃低语:“真的没有啊,可是我却不想再愧疚了,赵顾墨知道吗?我这辈子,唯一觉得亏欠的人,你是唯一一个。”
用黎墨的话来说,她一肚子坏水,坐进丧天害理的事,她不可否认,但是除却赵顾墨,她不曾亏欠。
只是,她不愿亏欠,用不了他的办法偿还,便只有用自己的办法了解。
话尽于此,还未启齿,她便觉得心疼了,该怎么继续,眼前这个拥有缱绻眼神,这个对着她笑得温柔的男人,如何残忍。
所以,她只是看着,看着他说,他笑。
“我应该感到荣幸吗?至少也是个唯一。不过没有关系,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那个唯一后面的定语我会努力去掉的。”
他笑容缱绻,她发现,原来他真是这般好看,以前竟是没有发现。她撇开眼,竟是不忍看下去,背着赵顾墨的视线说:“可是我想现在就还清了。”
该一清二楚了……
她又在楚河汉界,他终于明白了,那么长的铺垫,那么多的自我数落,都是在为这一句。
赵顾墨眼神忽而便冷若冰霜了,握着她指尖的手不自觉一紧,嗓音沉凝:“顾初夏,你到底在说什么?或者你到底想说些什么?”他惊慌,试探,“是不是安景旭对你说了什么?”
所以,要妥协?要推开他?要划清界限?
不,不要是这样。他什么都不怕,安景旭要如何都无所谓,只要她坚定。
只是,他对她从来没有任何把握,只能束手无策地听着她的宣判。
她终于转过头来对着他,声音冷而自制,竟是心平气和:“他说,如果我待在她身边,所有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静静地,她看着他,说着她的判局。
手心一片冰凉,沁出一层冷汗,他松手。
心抽了一下,狠狠地,生疼生疼的。他站在那万丈悬崖边上,她冷冷眼神,便是那推力,他的全世界倒塌,跌入谷底。
安景旭,那个刽子手,原来他要的不仅如此。
赵顾墨冷笑,寒烈至极:“安景旭果然比我想得还要无耻。”他慌乱地握着她的肩,妖娆眸光凌乱细碎,一片一片都是顾初夏的倒影,闪烁跳动着,似是追逐,“顾初夏,不管他对你说了什么,都不要听,不要管,相信我,我可以解决好的,就这样,保持原状就好。”
他要的不多,甚至可以放弃原有的,只要她还在就好了。其实早在很久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