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平米的房子里,突然像少了什么一般,空荡荡的了,只有还站在窗边怔愣的两个人,各有所思。
脑中一根一直紧绷的弦突然断裂了,顾初夏便向抽去了所有力气一般,面色苍白地窝在沙发里,这样严冬,没有开任何制暖设备,她额上却渗出了一层细密细密的汗珠。
刚才一定用了很大很大的力气,勇气,消失殆尽之后,她像个没有灵魂的空壳。
赵顾墨就站在顾初夏的身侧,她所有失落,他尽收眼底,苦叹一声,他走到毫无反应的顾初夏身旁,声音依旧温柔:“你怎么样了?脸色不太好,让我看看。”
他刚刚扬起的手,还未触及她的额上,她便警戒地抬眸,错开,他的手边空落落地垂下。
赵顾墨苦笑:这戏演完了……这女人浑身的刺还是扎人的很。
她淡淡抬眸,冷冷回话:“我没事。”顿了顿,不做多想,像刚才拒绝安景旭一般的神情,说,“他走了,你也可以走了。”
顾初夏的一贯本色,没心没肺,冷面冷心。他知道,但是她之于这样频繁地让人想起来吗?赵顾墨一脸幽怨,用一贯的邪肆无赖掩盖眸中的潜藏的淡淡酸涩:“小夏,我就只有这点利用价值吗?”
要是这个世上,有谁能拔掉顾初夏那一身的刺,他一定对那人感恩戴德。这样的顾初夏,太让人备受折磨了。
顾初夏只是轻描淡写,语气也好,神情也好,都像隔着什么,看不透彻,也听不透彻:“已经没人看戏了,也该清醒了。”
赵顾墨很想知道,到底有没有一次顾初夏会不清醒,会记不得自己是顾初夏,忘了算计,忘了恩怨,忘乎所以,没有那样一次,那样一个人,能让她糊涂混沌?
要是有这个人,他要怎么办?要想让吗?要是没有这个人怎么办?要一辈子去捂热这颗不会热的石头吗?
一头杂乱,涉及到顾初夏,他总是想不了以后,总是感情主宰理智。
妖娆眸子,潋滟几许,该是倾人,只是某人无动于衷,他戏谑抱怨:“上一秒还说袒护我,在乎我,爱我的女人,这一秒就冷冰冰地下逐客令,小夏,你也太不入戏了吧?”
她回视他,眼神清澈,瞧不出一丝多余的感情来,爱恨情仇,喜怒哀乐都没有,只是淡得像水,像白纸:“你也知道只是演戏,所以,现在结束了。”
赵顾墨脸上邪肆的笑,终究是扯不出来,自叹自嘲:“每一次,你都这么从容的独善其身。”偏生让旁人沦陷……眸光几许惆怅之后,他还是那个玩世不恭的他,几许调笑打趣,“不过,既然你已经让安景旭认为这个孩子是我的,那我是不是要继续尽父亲的义务。”
如果不想被盘判出局,对于这个女人最好不要认真,认真了,也最好不要被看出来认真了,被看出来认真了,也千万不要继续认真,即便是装也得装下去,不然,她连装也不给你装的机会。
这样一个女人啊,偏偏,他还该死的放不下。
他的戏谑,他的玩味便是他的伪装,只是她拆穿,她很认真,明显不想继续让对方继续下去,说:“不需要了,我可以处理。”
赵顾墨无言以对,这个该死的女人,总能蛇打七寸,偏生他还一点办法都没有。
见赵顾墨沉吟片刻,顾初夏继续说,不咸不淡的语气:“从一开始你不该承认的,我只是顺着演下去,不过安景旭他什么手段都用得出来,这趟浑水,你也是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