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初夏蹙着眉,声音颇高:“你醒醒。”
男人还是没醒,倒真是秦随风说得那样醉死了。顾初夏看看这周围也没别人,真是有些手足无措。
顿了顿,顾初夏伸出手,轻轻拍打某人英俊非凡的脸,好耐心地喊着:“醒醒。”拍了好一会儿,似乎安景旭的脸更红了几分,顾初夏才讪讪收回手,几分赌气地威胁,“不醒的话,那我走了。”
醉死的男人懒懒动了动,缓缓睁开一双一双醉人迷离的眸子,几分惺忪,几分迷茫地扫了一眼,然后……又闭上了,真真=是醉生梦死。
顾初夏恼了,居然这样又睡了,顾初夏耐着性子最后一遍说:“不醒,我走了。”
说完,某人没反应,顾初夏蹙眉,转身,提起步子,却迈不出去,咬咬牙,还是走回来,蹲在安景旭身旁,推了推他:“诶,安景旭。”
动作丝毫不温柔,对待醉酒的男人确实也不需要温柔。顾初夏恼安景旭没事找事,更恼自己多管闲事。就不应该不忍心,管他怎么样,醉死了,又不是不醒过来,可是偏偏没有办法视而不见,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
兴许是顾初夏不温柔的推搡起了作用,安景旭又一次缓缓睁开某,依旧的朦胧,惺忪,像一汪静止的秋潭,宁静深远
安景旭酒意未醒,眸光零散,四处睃了一圈,看着顾初夏的脸,细细看了一遍,蹙蹙眉,语气有些迷迷糊糊:“你去哪了?拿点酒过来。”
这厮,居然将她认作了秦随风,到底喝了多少酒了,居然连人都认不出来了。真是不让人省心。
风水轮流转啊,不让人省心的人如今成了安大总裁。
“你清醒点。”顾初夏还是不温柔地推了推。
安景旭醉得昏昏沉沉,平日里一双犀利清锐的眸子半眯着,自有一股盈盈的清辉。抿着唇,不语,伸手便去拿桌上的酒。
顾初夏一把抢过来:“别喝了。”
其实喝也没关系了,那是白开水的……
安景旭慵懒地靠着,似乎没有力气,头发也微微凌乱,眸子点墨一般漆漆,轻启唇,似乎话语中都嵌了一点酒意,痴缠又醉人:“不醉的话,我总想着那个该死的女人。”
他半梦半醒一般的话,醉意中的梦呓,那样痴缠无力,那样情真意切,顾初夏心里微微一痛,有种抽搐一般的疼。
不知道是情不自禁,还是这空中的酒太醉人,她觉得她也有几分醉意了,伸出手,抚着安景旭清俊的脸,轻声说:“安景旭,是我,你看看清楚。”
似乎受了蛊惑一般,安景旭缓缓睁开半开半合的眸子,黑沉零碎的眸光正好映进顾初夏的脸,他眸中顿时一亮,却也只是一瞬,又杳无痕迹,嘴角冷笑:“看来真是喝糊涂了,居然看谁都成了那个该死的女人。”
该死,这个醉酒的男人,居然还把她当做秦随风。
顾初夏双手捧着安景旭的脸,一字一字认真:“我是顾初夏。”声音高了几分,强调重复:“顾初夏。”
要是在认不出来,她就走,绝对走。顾初夏恼怒地想着。暗自怪自己多管闲事。
安景旭如梦初醒一般,眼神竟然开始清亮起来,声音却还是轻柔又缓慢,似乎有几分小心与试探:“顾初夏?”顾初夏并没有应,只是看着他,他眸中顿时云破日出一般亮得慑人心魄,痴痴喊了一句,“顾初夏。”
她来了,真的醉了真好,像走进了一个三色堇的馨香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