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奕然查看了顾初夏的伤口,已经只留一个浅浅的伤疤,他轻轻按了一下:“还疼吗?”
顾初夏回答:“伤口不疼,不是那个地方,只是偶尔会疼,心烦意乱的时候总疼。”顾初夏尽可能表达清楚。
程奕然蹙眉深思:不是伤口疼,那应该是心事吧,心里那个地方不舒服,她却以为是伤口。
温润的眸子里有些失落惶然,一瞬却又杳无痕迹了。笑着问:“心烦意乱?为什么心烦意乱?”
顾初夏一蒙,想着为什么心烦意乱,却也没想出个个所以然来,说:“乱七八糟的事情。”
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呢?似乎很多,顾初年,顾志诚,庆典,安景旭,甚至蓝烈,还有以后,婚礼……只是抓不住重点。
“你的伤口已经完全好了,应该是心理作用。”他含糊地解释。其实心理是医生的必修课程,只是他却不想给她治,因为知道要是治好了,那痛的那个人就可能是自己了。他问过了,顾初夏开始说痛的那天只有两个人来探过病。
顾初夏喃着:“心理作用?”想着自己心里强大,怎么还会有什么心理作用呢,说,“那我出院好了。”
程奕然点头,说:“那些让你心烦意乱的事情别再想了。”
顾初夏也点头,只是这时刻脑子里又有些心烦意乱的东西在挥之不散,有些怔愣。
程奕然出了病房,一双眸子才渐进冷却,叹气道:“小夏,你有时候很聪明,偏偏这个时候迟钝。”顿了顿,他苦笑呢喃,“好像初初的婚期越来越近了。”
难怪顾初夏心烦意乱……
那个聪明的女人什么都看得清,却偏偏偏偏看不清自己,也好,就让她糊糊涂涂下去吧,有时候清清楚楚不如不清不楚,至少烦扰的人少一些。
顾初夏出院了,养了四十天的伤,终于重见了天日。最开心的不是顾初夏,是赵顾墨。
工作耽误太久,没有上手,顾初夏觉得无事可做,心里空荡荡的,她住在自己的小公寓里,很久没有回来住了,发现有些冷清,明明很小的地方,却好像少了什么。确实少了什么,她的东西还在安景旭公寓没有搬回来。
安景旭公寓前的路灯又坏了,顾初夏走得很快,她一如既往地怕黑。
再到这个地方,有种很不奇怪的感觉,站在门口,顾初夏有钥匙,却没有开门,按了门铃。
她是客人了,不是主人,应该说从来不是主人。
门铃响了很久,安景旭才开门。安景旭明显楞了一下,试探着问:“顾初夏?”
这语气?难道以为是顾初年?顾初夏只是平平淡淡地说:“你有些失望,是在等顾初年?”
顾初夏驾轻就熟地走进去,这里她住了四个多月,隔了一个多月再来,发现里面比自己住的时候干净整齐多了,也是以前都是被她弄乱的。摇摇头,顾初夏挥散脑中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安景旭穿着一件家具衬衫,很随意的牛仔裤,很少见他穿西装裤意外的裤子,似乎脸色有些倦怠,显得有些不修边幅,但是却不得不说还是不好看。
安景旭没有关门,跟着进去:“你怎么来了?”诧异,不解,似乎还有别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