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顾初夏要是死了的话,大概安景旭的眼,安景旭的心都会死吧,顾初年不怀疑了,也再也不敢希冀顾初夏消失了,不是害怕心软,是不舍得安景旭而已。

不过,还好这一切只有她看在眼里,只要她不说,兴许还可以继续维持以前……似乎有些自欺欺人,但是她只能接受这样的自欺欺人了。

心口似乎被剜挖了一个大大的伤口,甚至比顾初夏腹部还要大的伤口,不再外面,所以没有人看到,这样的伤口不会流血,也只因为一个人疼痛,安景旭慌乱害怕的眼,安景旭颤抖不已的手……都是利器,一点一点凌迟顾初年心口的伤口,一点一点流的都是心头血。

顾初夏……知道吗?自始至终输得都不是你,甚至我希望躺在地上的是我……顾初年冷笑无声,那蜿蜒流淌的血,沾染在了她白色的高跟鞋上,她看着那血渍,眼底一分一分冷下去。

正想顾初夏的手心,也一分一分冷下去,她突然觉得冷了,那曳地的白裙子御不寒,与血腥,她揪着身侧的裙摆,似乎这样能减少痛苦一般,还是很疼,疼得她想说些什么,害怕不说就会来不及了,她没有抬眸,偎着安景旭虚软地说话:“安景旭,这场赌局是我自以为是了,只是没想到会要我赔上一条命。也好,至少让你和她记我一辈子,欠一辈子。”

那个她自认指的是顾初年,地上失魂落魄的顾初年猛地抬头,狠狠看向顾初夏,那涣散的眼神一点一点聚焦成火光,笼着顾初夏,似乎要将她焚烧的灼热。

顾初夏,你真狠毒啊。真要赔上我和安景旭的一辈子……

顾初夏对着顾初年灼热的眸子,带着几分冷漠,几分嘲弄,几分洋洋得意。

顾初年狠狠握着手:不,不会,安景旭不会的……可是安景旭愤怒惊恐的反应已经推翻了所有的不可以,那样刺耳响亮的声音,像魔音一般绕进顾初年的耳际:“谁***敢要你的命,我宰了他。”此时,安景旭最想宰的那个人是自己……他第一次那样恨自己,护不了她。

顾初年毫不怀疑,安景旭会这么做的。也毫不怀疑顾初夏要真死了,那安景旭这辈子怕是要记着她,欠着她。

顾初夏伸出满是鲜血的手去抓着安景旭的袖子,微微颤颤地说:“安景旭,安景旭……我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输了,不甘心到最后也没看清你的心,不甘心可能死的那个人是自己不是顾初年,不甘心再也看不到他了……真的很不甘心。

不甘心的何止是顾初夏。

顾初年也不甘心,不甘心安景旭这样为了顾初夏这样溃不成军,不甘心她好好活着却还是一败涂地。

安景旭也不甘心,不甘心不能护住一个顾初夏,不甘心他快要弃械投降,不甘心他愿意为这个女人赔上所有。

不甘心又有何用,细究起来,谁也没有输没有影,似乎是一场等价叫唤,舍与得都有。

顾初夏抓着安景旭的手一点一点松开,无力滑下,安景旭慌了,连呼吸都忘了,他靠在顾初夏耳边,很大声很大声地对着她说话:“不甘心就给我好好活着,你的仇还没有报,你不能就这样认输,你给我好好挺着。”

只要你好好的,我什么都答应你,再也不让你输了,你要赢也好,要游戏也好,你要报仇也好,甚至要真心也好,我都给,只要你好好的……

但是他不能告诉她,害怕说了,她就甘心了,就会毫无牵挂了,所以他要等她好了。

只要她好好的,他都认了,一败涂地也认了,只是他现在害怕已经迟了。

顾初夏已经没有力气,疼痛久了也就麻木了,只觉得似乎有些力气在脱离身体一般,她困顿,不能呼吸,可是偏生那样清醒,已经很难开口,声音细若蚊蚋,她还是一字一字,像碾过伤口一般的疼痛:“我不甘心,你还欠了我一件事。”

可是她却没有力气讨要了,真不甘心啊……

似乎已经听不到顾初夏的气息了,那样虚弱的呼吸,一下一下却又那样重重砸在安景旭的心口,他凑近,靠着顾初夏的脖颈,听着那缓慢的脉搏,才放心一点,说:“等你好了,我不会违约的,不管任何事。现在不要说话,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第一次,她的生日,他违约了,丢下了她一个人。

第二次,她要他放过程菁,他耍了手段。

他似乎次次都在违约,这一次,不管是什么事,他一定不再违约了,只要她愿意,不管是什么,他都会做到的。他不得不承认,他真的败了,败给一个顾初夏了,将他的骄傲,将他的理智,都输给了她,还有一颗心,虽然他不愿意相信,可是发现已经没有办法视而不见了。

安景旭只希望还来得及,来得及抓住这个流沙一般的女人,这次他一定要狠狠握在手心里。

可是好像握不住了,手里那不停往外留的血,还有她分一分白下去的脸,以及一点一点下滑的手,他都抓不住。

为何这样无能……

空气似乎静止了,满室的血腥在肆意。

她静静闭着眼,眉间蹙起的渐渐散开,她累了,想要睡了……可是某人不让她睡。

刚踏足门口的赵顾墨顿时傻了,这是……血的味道,铺面而来的全是血腥味。脚下沉甸甸,他微微侧眸,触目惊心的红色牢牢占据了他的视线,一眼桃花被满世界的红色映得妖异,红得似火。

那躺在地上满身血红的是顾初夏,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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