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还是很丰盛,土司面包,牛奶燕麦,应有尽有,对比起来,倒显得季染那边可怜兮兮地,由于她身体的缘故,能够吃的东西并不多,味道也绝对算不上好。
“来,再吃一点。”端起特制的早餐,盛了一勺,往季染嘴里喂去,或许是因为吃了太多的药败坏了胃,季染的胃口一向算不上好,这样的稀粥能够吃上五六勺已经算得上不错了,这这会儿却足足吃了小半碗,又哪能不高兴呢?
“不要了。”季染朝着摇摇头,她这会儿已经到极限,再吃就该吐了,“你自己也快吃吧,要不等会儿饭菜都凉了。”
每次都是这样,季染也劝过他不少回,可这家伙向来是我行我素,有时候一忙起来,甚至连饭都忘了吃。
薄桀傲在一旁瘪瘪嘴,切!秀恩爱,死得快!这才刚腹诽完,自发地将新鲜的面包递给了青黛,顺便还附赠了一个俊毅微笑,“这个我刚刚才尝过,味道不错。”
“恩。”青黛低头看着自己的碗,不由得苦笑,不大的碗里已经装得满满地,全是薄桀傲替她拿的东西。
难不成······这两个男人是在比拼谁更贤惠吗?
“青黛,你什么时候替染儿治疗?”才刚吃完早饭,都没等青黛喘上一口气,直截了当地问出口,青黛的银针既然都被取了出来,自然没有再推脱的理由。
“我正想和你们说这件事,”青黛也没恼怒,毕竟季染的病情摆在这里,刻不容缓,“我现在的确是有了个方案,但是有一定的风险。”
不若青黛想象的那般喜悦,反而面色有些凝重,救人怎么可能没风险,要不那责任切结书是拿来做什么的?可青黛这么一说,分明是指风险较高。
“几成?”微微沉吟,才抬起头,眼神直直地看向青黛的眼眸。
青黛也没有瞒他的必要,这已经是她综合了好几个方案想出来的最佳办法,“六成把握。”
六成?有些迟疑,转头看向身边纤细的女孩儿,也就是说······还有四成的可能,季染会有危险!
“做吧。”季染一直乖乖地坐在旁边听着,这会儿却忽然开了口,平淡的语气就像是在逛菜市场的时候买了一根葱。
低声喝道,“染儿!”
“我不想再熬下去了,”季染哪能不明白的心思呢,只是不曾亲身经历过,便真的无法理解这种蚀骨的痛苦,“这一次,我就赌一把,赢了,我就活着,输了,我也认命!”
凝视了季染半晌,才叹了口气,大手却握上了她的纤掌,无声地传递着他的支持。
青黛他们在旁边一直没有开口,这件事她已经说得清清楚楚了,要怎么选择只能看他们这两个当事人。
既然已经决定下来,自然是宜早不宜迟,立即就按照青黛的吩咐,将需要准备的东西都给一一地准备妥当。
房间。
季染已经换好衣服,躺在**上,说是不紧张,但她的面容依旧有些紧绷。
“你要在这里看着?”青黛皱眉看向,她救人一般需要绝对的安静,毕竟施针不是个轻松的活计,一不小心就会扎错地方,差之毫厘谬之千里。
“放心,我绝对不会发出任何声音的。”也知道青黛的顾虑,只是他没法就傻傻地呆在外面,任季染一个人承受这种痛苦和忧虑。
“不行!”青黛坚决地摇头,“你要是真为了季染好,就守在外面。”
“就让他留在这儿吧。”季染忽然开了口,浅笑得望着,“他不会打扰你的。”季染也有着自己的小心思,如果这一关她真的过不了······至少在最后的关头她还能见上一面!
“好吧。”季染都已经开了口,青黛也不再坚持,说不定坚守在这里,会让季染更加有动力坚持下去。
青黛闭了闭眼,深呼吸,猛地一睁开,整个人的气质一下子就变得凛冽起来,手上微微一甩,一整排的银针就露了出来,寒光闪闪,光是这样看着都让人觉得胆寒。
“别怕,等会儿忍住疼。”青黛柔声地对季染说道。她的身体太弱,如果打了麻药,指不定会造成什么后遗症,为了安全起见,最好还是强忍住这股子痛苦。
“没问题。”季染的小脸已经苍白一片,眼神却还是熠熠生辉,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很好。”青黛点点头,将季染的衣服给拉了开,她整个人消瘦得没了人形,肋骨突出,连一点儿肉都没有,就像是一层皮搭在了纤细的骨架子上。
青黛找准了穴位,下针。
长约五厘米的细针就这么戳进了季染的皮肤里,一直往里扎,到了指定的位置,青黛才停下了手。
季染微微咬着唇,或许是之前太多次打针做手术的缘故,她的身体对于疼痛刺激格外敏感,青黛才只施了一针,她就觉得疼痛不已。
青黛没顾得上季染的情绪,扎针是需要一气呵成的,中途断掉不仅起不到任何效果,反而对病人而言是种折磨。
一根,又一根,再一根······足足将季染扎成了个刺猬,青黛才彻底地停手,晶亮的汗珠也已经布满了整个额头。
季染的嘴唇已经咬出了血丝,无数的针插在她的身上就像是一只只蚂蚁啃噬着她的骨血,但她不敢呼痛,还在旁边站着呢!
这过程还没有结束,刚才那一派动作只是让季染身体气血顺行,为之后的治疗做个铺垫。
半个小时过去,青黛掐准了时间,将整套银针按照次序一一拔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