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月转头一个二十五六岁身着墨绿褙子的妇人左肩挎着大包衣裳右手牵着四五岁的小男孩,身后跟着的两个正是拿了铜钱去珍宝阁买簪的小姑娘。
花千月的目光又回到妇人的身上,墨绿的褙子虽有些旧却将她疲倦的面庞衬托的带着昂然的生机,就像那墙角低微的小草虽然渺小却努力而顽强的生长着。
大周朝的劳动妇女还是真是——勤劳,花千月眼睛有些发酸,她抬头看了下天掩饰着自己的情绪。
汪柔疑惑的看了看自己家门前一身素色的英挺少年对自己的女儿道:“妞妞认识这位公子?”
“嗯,”两个小姑娘都笑着点头,“娘头上的簪子就是大哥哥卖给我们的。”一个小姑娘说道。
“还送了我们很多好吃的点心。”另一个补充道。
说起簪子汪柔当然记得,生辰那天两个孩子眉飞色舞献宝似的拿出这支银簪她吓了一跳,赶紧问俩孩子从哪来的,孩子说是两个铜板买的,她非常的不信为此特意拉上俩人去了趟她们所说的银楼,掌柜告诉她孩子说的没错,这簪子确实是他们铺子里的也的确是二个铜板卖于她们姐妹的。
当时她就非常歉意的要将簪子退了,掌柜的却不同意说是簪子是他家东家卖于俩孩子的,东家说了她收的不是两铜板而是两个孩子的孝心。大嫂子要把孩子的孝心退掉么?
孩子的孝心怎么能退呢?于是这支簪子就停留在了她的发间。
“快屋里坐。”汪柔快步上前推开屋门请花千月等人进去。
三阔的小院里打理的井井有条,屋前廊下晾晒了许多花花绿绿的衣裳,靠墙的地里种了几畦时令小蔬,随便一眼就能看出女主人的勤劳与巧思。
“公子请坐。”汪柔吹了吹凳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请花千月等人做下。
“大哥哥喝茶。”两个小姑娘很懂事的帮花千月三人泡来了菊花茶,放下后就安静的退到母亲身边。
汪柔赞许的看了看两个孩子。
“小妇自制的粗茶,还请公子担待。”汪柔有些不好意思,这小院里还从来没招待这样的贵客。
“菊花醒脑明目挺好的。”花千月说着端起粗瓷的蓝边大碗喝了口。
牙保本就说的口干舌燥,见花千月都喝了他还有什么不能喝的,端起大碗咕咚咕咚喝了起来,喝完道声好茶用两片袖子抹抹嘴。
“不知公子今日到访所谓……”
“无知妇人。谁让你给他们进来的,还不把人给我轰出去。”
汪柔话还未说完听到动静的童生相公从屋里冲出来指着她的鼻子就骂。
他就这样恶声恶气的忽然冲了出来把花千月等人吓了跳。
“对不起,我家相公脾气不太好。”
汪柔不好意思的向花千月等人致歉。
“无知蠢妇!”
童生见汪柔在外人面前很不给他面子顿时伤了他那可怜的自尊,气的脖子上的青筋暴露。顾不得读书人的斯文捋起袖子就要上来扯打汪柔,吓得汪柔身边的小男孩哇哇的哭。
两个女孩更是跪下来一个抱腿一个扯着他的袖子哭喊道:“爹,您别打娘亲。”
范伦、牙保压根没想到这个迂人竟然当着外人面直接动手打老婆,正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却听花千月怒喝一声:“够啦!”
她真是看不下去了。
“你还是不是人哪,她辛辛苦苦赚钱养活你这只米虫。你不感激也就算了居然还敢动手打人。”花千月怒目而视。
“夫为妻纲,她不听为夫的话别说打就休也休的。”对于花千月的话童生非常的不服气。
对于这样的迂人花千月忽然生出种对牛弹琴的悲哀。
“对,这种不听话的老婆还是休了好。”花千月收起怒意点头道。
什么情况?
范伦、牙保瞪大了眼睛,他们不是来劝他同意房主把铺子租给他们吗,什么时候变成劝人休妻了?
汪柔更是心惊,她这是领进门的什么人啊。
童生更是没想到花千月竟然会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下意识的出言反驳:“虽然蠢了些,但还不至于要休弃。”
“唉,此言差矣!”花千月说道,“女人么就该在家绣绣花照看照看孩子。等着丈夫带了米粮回来洗手煮羹汤,你看这妇人,不守妇道整日在外抛头露脸的说什么赚钱养家……”
花千月看着童生无比真诚道:“赚钱养家是男人的事,哪里轮得到一个妇人,你看她抛头露脸不说还在外败坏你的名生要来何用?还不速速休了去。”
“你……”童生憋的满脸通红,“欺人太甚。”
“我欺谁了?你吗?”花千月一脸的伤心:“大哥,说话可要凭良心,我可是句句为你说话哪。”
范伦在心里悄悄抹了把冷汗,他发誓坚决不要花千月如此的向着他帮他说话。
童生见在花千月处讨不到便宜转而又把矛头转向了汪柔。
“你说,你是不是也像他想的那样嫌弃我没本事养不活你们母子?”
“不是。不是。”汪柔忙摇手,“夫君是读书人,哪能让你出门做那力气活。”
想了想又安慰道:“为妻还等着夫君给我挣一副顶戴花翎呢。”
闻言童生一愣继而痛哭流涕,“我知道我没用。手不能提肩不能扛,除了读书什么也不会,还要你来养活我,我对你凶那是没脸心虚哪,我看我这辈子也别想考上秀才了,明日我就在门口摆个摊帮人写写书信补贴补贴家用。你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