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带着两人又回到了前堂,此时前堂正坐着一个穿着绸缎料子的中年人,个子不高,略微驼背。他垂着眸子吃茶,身旁有好几个伙计站着,年年她们见到的那个小伙计正一脸恭敬的等着接他喝过的茶杯。显然这个中年人的地位很高,虽然他从容的饮着茶,那双机灵精明的双眼中还是偶尔闪过一抹焦急。
老者一见到中年人赶紧笑着迎上去,“哎呦,王管家,您怎么还亲自来了,老朽这药铺简陋脏乱,真是难为您了。”
那中年人赶紧一摆手,“行了行了,闲话我也不多说了,你快和我走一趟,这府里现在乱着呢,我此刻也找不到旁人,你赶紧带上药箱随我上车。”
老者赶忙道:“王管家您先等等,您先等等!您得先告诉我府里的贵人到底怎么了,我也好提前想想都带些什么不是?这若是有急病,可得对症下药啊,不能急在这一时。”
那管家皱了皱眉,瞅了他一眼,“你也听说了吧,前些日子我们夫人突然病了,接着好几房主子、小姐接二连三病倒,而且病得古怪。大家都说府上闹鬼,便请了法师、道士来驱鬼,可是,唉,原本好了些,可是今儿也不知是怎么了,我们夫人突然就不好了,你快随我过去吧,不管怎么也得坚持的宫里的太医们来啊。”
老者道:“王管家稍安勿躁,贵府夫人真是吉人自有天象,老朽今日刚得了几朵木灵芝,那可是难得的灵物,夫人若是及时服用定能逢凶化吉。”
王管家听闻双眼一亮,“我可听说那是有钱难买的稀有药材啊,称得上是天材地宝了吧,怎么被你这老家伙找到的。”
老者赶忙拦住他的话头,身子侧了侧,谦虚的笑笑:“老朽哪有那福气遇到此等宝贝,是这两位姑娘愿意卖给我的,我也只是运气略微好些罢了。”
王管家听了终于抬头看了看珠魅二人,眼中有惊讶,也有不可名状的情绪。
那老者用手肘轻轻拐了拐王管家,接着说:“这两位姑娘有能够保存这木灵芝药效的法子,而且心地又是极好,愿意帮老朽将这木灵芝带到侯府去,不知王管家能否让老朽带她二人同去?”说罢定定的看着王管家。
那王管家是什么人,在大家族中做事本就极懂眼色,虽然并不知道老者是什么用意,但也知道老者是希望他同意,当下笑了笑说:“当然当然,车已经备好了,就停下外面,三位快请吧。”
就这样,年年和珠魅跟着老者坐上了门口的马车,跟着王管家往侯府去了。
这侯府的马车果然要比她们先前租过的马车奢华舒适许多。车厢中的颜色简约素淡,但所铺的软垫、壁上的挂帘、脚下的软毯用的都是极好的料子,给人柔软暖和的感觉。
这车厢中年年最兴奋了,一路上总是偷偷的撩起车帘,好奇的望着窗外。她精致的脸庞在小小的车厢窗户后若隐若现,额头上淡淡的金色印痕让她宛若神女,如一汪水潭的双眸似乎充盈着安宁的力量,让每一个无意中看到她的人都震惊的驻足在原地,回味着那惊鸿一瞥的美好和洁净。
“年年,快放下帘子,你都把人吓坏了。”珠魅无奈道。
年年耸了耸肩,丁香小舌在面纱后调皮的动了动。
马车驶入一条宽阔又安静的长街,最后在一扇精致的铁门前停下,三人从车厢出来。
王管家也下了车,招呼他们:“我们就从这里进吧。”
年年看了看那扇门,嘴里嘟囔道:“什么侯府嘛,我以为是多厉害的地方,结果门就这么小气,还没离渊山庄的门气派宏大!”
老者听了笑眯眯的解释给年年听,说这是侯府的偏门,一来因为要去侯府内院,为了节约时间;二来侯府闹鬼、府中多人病重之事不想四处宣扬,要尽量不引起注意。两厢考虑,王管家才带着大家走偏门。那正门并不在这条街上。
老者跟着王管家轻车熟路的走过那些弯弯曲曲的长廊,年年和珠魅却有些稀奇。离渊山庄虽然占地也极广,但因着修建山庄之人有避世之心,不愿被繁琐表象所累,因此山庄中道路纵横简单,功能区域划分明显。而这侯府家大业大,又分为外院内院,墙壁蜿蜒,回廊曲折,景致处处变幻,各有情趣,或雅致或美艳,真是让人目不暇接。
而更加让人目不暇接的是一路上遇到的各路丫鬟下人。那些看起来比年年还要小些的姑娘穿红着绿,梳着统一的发髻,走起路来轻盈却不肯轻易抬头,给人感觉小心翼翼的。
当年年和珠魅饶有兴趣的打量来往的人时,他们也在悄悄的打量她二人。身着一白一蓝的长裙,面上挂着同颜色的轻纱,双目中烟波浩渺,一个满含好奇,一个封着寒冰。身子袅袅如出水清荷,步履轻盈如蹁跹飞蝶。
四人都不说话,王管家在最前面带路。年年本来有一肚子话的,但下车时珠魅曾嘱咐她不许她多嘴,她只得将满心好奇都收起来。
正安静着,远处却突然传来几人高声说话的声音,听起来似是在争论什么。
四人望过去,在距离她们所走的长廊不远处一个平行的长廊上,从对面的宅子中拐出来一队人。
为首的是一男一女,后面跟着几个低眉顺眼的丫鬟小厮。
“真是气死我了,他们凭什么说我的法子没用!明明前几天已经起作用了的!”女子脆生生的声音飘过来,显然颇为年轻。她此时穿着一条淡绿色的裙子,外面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