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潮没想到他会在萨摩亚碰到犹太女艺术家萨拉,但却并不惊讶,因为她是格申维奇的妹妹,格申维奇这几年一直都在为萨摩亚移民奔波,是这里的犹太人组织首脑之一,她来投奔哥哥在正常不过了。
跟苏俄打仗那会儿,杨潮还说邀请她再去西伯利亚给自己一家人画像呢,却发现根本找不到她了,没想到却躲在了萨摩亚。
格申维奇派他妹妹给杨潮做向导,让杨潮去参加萨摩亚的宴会。
这是一个大村子,说是村子是在简陋,用茅草屋搭建起来的圆顶草屋很有特色,但房子的布局也太随意了,根本就没考虑过道路的问题。
鉴于他们男女都不怎么穿衣服的习俗,杨潮也就自动忽略了道路规划的问题。
宴会是喜宴,因为当地村子的酋长以为,杨潮是一个来自远方的十分强大的酋长,所以一定要邀请杨潮来给他即将出嫁的女儿祝福。
篝火,宴会,欢乐的民族。
杨潮没有什么运动细胞,被萨摩亚人折腾的够呛,他们自己倒是很高兴,拉着杨潮跳舞,把杨潮跳倒了就开怀大笑。
婚礼很简单,但是报名太麻烦了,每来一个客人,主人和客人都要进行一次通名的礼仪,可是他们的名字也太长了。
萨拉说,他们的名字跟俄国人的名字类似,都是把祖先的名字叠加,名字有多长,就代表他们的祖先能追溯多远,名字越长的人显得越尊贵。
而且他们一个村子的人,往往都能追溯到同一个名字,也就是说他们过去曾属于一个家族。
杨潮不由想到,中国人的姓氏恐怕也就是这么来的吧,过去为了介绍自己的来历,恐怕也是列出一长串祖先的名字,比如我是王麻子的儿子王二麻子的儿子王三麻子的儿子王四麻子的儿子王老五之类的。
最后就简化出一个王字来代表姓氏。
相比俄国人的历史比较短,因此遗留的古老文化就比较多,会加很多祖先的名字在里面。
如此复杂的通名就浪费了大部分时间,因此他们的婚礼就简单多了。
杨潮好奇的看到,只穿了一条草围裙的新娘突然解开了自己的围裙,一脸虔诚的表情,然后新郎慢慢走向她,同样严肃的伸出手指,从她的下面捅了进去,新娘脸上露出痛苦,新郎抽出手指,则欢呼了起来,因为他手指上有血,旁边的人也都在欢呼,因为这是个chù_nǚ。
杨潮看的都有些不自然,却发现萨拉十分自然,显然早就见怪不怪了。
萨拉解释,萨摩亚人以家族为纽带,每个家族都有不同的纹身,因此血统观念很重,就出现了chù_nǚ情结,这倒是跟中国人有些类似,为了确保家族基因的纯净,出现了这种古怪的风俗。
跟萨拉聊了聊,萨拉表示她还会在萨摩亚多待一段时间,她准备在这里完成一件创作。
杨潮没有坚持邀请她回去,显然萨摩亚这里原始自由的气息,给女艺术家带来了灵感。
之后主要是跟犹太人会晤,杨潮让他们注意德国的纳粹主义。
阿道夫去年发动了长刀之夜,跟德国国防军合作,清除掉了纳粹党内的异己分子,同时通过政治手腕,取得了立法权力,彻底的完成了毒菜。
不过在德国这种没有民zhu传统的国家,想要尽快恢复稳定,还就必须这样的人物。
阿道夫颁布了净化血统法规,规定只有五代都是德国人的人,才是真正的德国人,犹太人和吉普赛人已经被确定为下等民族了。
杨潮提醒他们注意德国出现排忧的风险,但也到此为止,他警告了犹太人,怎么做就是他们的事情了,无论如何这个善举被自己拿在手里了,将来历史书上只会写,中国总理杨潮曾提醒过犹太人注意风险,但是他们大意的忽视了,他们对纳粹保有幻想,结果带来了灾难云云。
会谈是在格申维奇家中进行的,会晤完毕后,萨拉邀请杨潮参观她的画室。
杨潮惊呆了。
他本以为在这种蓝天白云、海风沙滩的热带岛屿上,萨拉的画风应该变的清晰自然。
可没想到的她的画室中杂乱一片,乱糟糟的床铺,满地的烟头,而她的绘画上,则是扭曲的人脸,狰狞的面貌,眼睛中分不清是恐惧还是疯狂,人体比例完全失调,这他玛是抽象派啊。
杨潮真不知道这个女人受了什么样的打击,才会做出这种抽风一样的画作。
张念当时没找到萨拉,只告诉杨潮,打听到萨拉在北京的画院中跟张大千、齐白石这样的国画大家学过一段时间的绘画,也跟徐悲鸿这样的融贯中西的大家探讨过绘画,之后就不知所终了。
想必是在中国期间受到了什么打击。
“你失恋了?”
杨潮试探般问道。
对于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有什么打击比失恋更严重。
萨拉摇了摇头,叹道:“人生是什么,人是什么,民族是什么?”
杨潮也弄不懂她哪里受到打击了。
本来挺漂亮一姑娘,红发蓝眼,还一身艺术细菌,怎么就魔障了。
“我想看着自己死在垃圾堆里,让蛆虫爬满我的身躯,然后腐烂成污泥。但我不想留下白骨,那惨白太纯洁了。”
杨潮感到不寒而栗。
“我想死在花丛里,听着花开的声音死去,还浪漫一些。”
杨潮说完自己都觉得恶心,好像这种矫情跟人家艺术家不在一个档次。
“你妹妹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