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俊鹏听得出,这是杜若的声音。他赶忙回头去看杜若,只见杜若直接用冰冷的眼神盯着高志新。
高志新被这冷冰冰的目光看得有点发毛,不禁问道:“可惜什么?”
杜若的嘴角轻微地上扬,可是露出的却是冷冷的笑意:“我一直以为高兄与崔文杰不同,是个聪明人,直到现在我才明白高兄与那崔文杰一样,是个不折不扣的愚蠢之人!”
高志新和崔文杰两人都火了,指着杜若异口同声地说道:“你!你污我文名!”
杜若冷笑道:“我可不敢污你们的文名,我看是你们在自毁圣道呢!”
杜若看了看在场的所有人,接着对崔文杰和高志新说道:“我没有想到,你们二人居然如此重视我,为了设计我,你们竟然不惜自毁圣道!崔文杰,你我定下参加今年府试一决高下之约,可是你非但没有守约,反而要与我更改约定,约定在今日的赏春景文会以诗文决胜。我同意与你改约,可你仍不满足,竟然与高志新联合设计于我,崔文杰,你真是个背信的小人!”
崔文杰明白杜若所说的都是事实,脸色极为难看,偏偏萧珂上前对三位大人和在场的诸位学子讲述了崔文杰先是在县文院门口侮辱杜若,杜若不得已与崔文杰定下赌约,在今年府试时比个高低。后来,崔文杰又更改赌约,制定了只要杜若诗文不能夺魁,就要离开县文院,并且永不以读书人自居的“霸王条款”。
崔文杰瞪红了眼珠看着萧珂,恨不得上前把萧珂生吞活剥。
程院君说道:“我说你们怎么特地来找我,要把往年的诗会改为今年的词会呢,却没想到你们竟然存了这样的龌龊心思!”
杜若给梁俊鹏递了个眼色,梁俊鹏趁着机会说明了从未听高志新说起过诗会改词会的事情,也没有在县文院北苑单独碰到过高志新,并且当众写出自己为赏春景文会准备的诗作,来表明自己对诗会改词会的事情毫不知情。
见大家明白了事情的真相,梁俊鹏的冤屈得以洗刷,众人纷纷对高志新和崔文杰怒目而视,杜若又转身对高志新说道:“至于高兄你,蓄意谋划栽赃别人,当然称不得‘信’,孔圣曰:‘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信犹五行之土,无定位,无成名,而水金木无不待是以生者。所以无信之人,根本不配拥有圣道!”
杜若话中引用了朱熹对五常之信的经典解释,“信犹五行之土,无定位,无成名,而水金木无不待是以生者”这句话的意思是说,诚信就是五行中的土,没有浮华的地位,没有显赫的威名,然而水、金、木等元素,却没有不依赖土而存在的。
这句话,不仅是对孔圣之言“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的延伸和发展,还是对孔圣“言忠信,行笃敬”的处事原则的肯定,更是对是对信之圣道的完美诠释。
说完了这句话,杜若的身旁涌起一阵强风,可是杜若的衣衫却丝毫没有被风吹动,杜若的头顶上,出现了三尺半的茶色才气!
一阵浓烈的花香扑鼻而来,众人抬眼观瞧,却看到南麓山坡上,本来不同季节的各种鲜花全部绽放,争奇斗艳,姹紫嫣红,显得绚丽而又诡异。
萧怀远瞪大双眼站起身来,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一步,他不禁看向杜若,愣了半晌,才说道:“杜姑娘的话竟然是对孔圣之言的注解!”
杜若心下一惊,暗道不好,刚才光顾说的痛快,却无意间引用了朱熹的言论。朱熹之言当然不可能出现在相当于古代中国南北朝时期的圣启大陆了,所以在所有人看来,拥有童生文位的杜若直接解释和发展了孔子的那句“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
在圣启大陆,人人遵守的最重要的法则就是尊儒敬圣,所以众圣经典可不是能够随意注解的,一般有能力注解众圣经典言论的,只有获得大儒文位以上的人。
而杜若身为童生,竟然直接注解了圣人之言,尤其还是被称为“天纵之圣”的孔圣之言!
显然,杜若对孔圣之言的注解得到了曲阜圣书院中,众圣力量的认可。杜若头上出现的茶色才气,就是最好的证明。
陆学政指着一棵开满鲜花的树,激动地对众人说道:“百花齐放……这是百花齐放啊!”
萧县令和程学政也没有想到,杜若不仅成功为孔圣之言作了注解,更引发了百花齐放的异象。
陆学政继续说道:“我觉得杜姑娘对孔圣的那句‘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作出的注解含有大道理,大深意!既然能够引发百花齐放的异象,说明杜姑娘所言已经有了圣道之音的力量,杜姑娘今年也许能够获准进入圣音阁!至于杜姑娘所说的‘信犹五行之土,无定位,无成名,而水金木无不待是以生者’,在杜姑娘文位更进一步之后,很可能会成为以后列圣典的考试题目。”
听了程学政的话,秦泽宇低头想了想,突然看着崔文杰和高志新说道:“原来如此,仁、义、礼、智的圣道全部建立在信的基础之上啊!身为读书人,不,生而为人,如果连最基本的言而有信都做不到,还读什么书,当然就更不配谈圣道了!”
话音刚落,秦泽宇的头上竟然也出现了半尺的黄色才气。看到这一幕,众人更是惊奇,秦泽宇的才气本来是无色透明的,仅仅因为他对杜若的话有了感悟,秦泽宇的心境中,竟然拥有了信之圣道的五常色!
在众目睽睽之下,崔文杰无地自容,高志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