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的言语中听到这一类的字眼,她的眸中深陷一团慌乱,仓皇愤怒的摇头“你胡说,你真是可耻,为了推卸自己的责任,为了减少自己身上所犯下的罪孽竟将所有的错都推向我父亲,你敢说你不眷恋这个位子,你敢说你不想成为这个天下的主。”
他睁开了双眸,眼底抹过一丝嘲讽“我今日竟然能够召见你,那这一切我自然敢说,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想过我要成为这天下的主,如若容儿没有被逼嫁入太子宫,我敢说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更没有十四弟今天的谋反,也不会有你毅儿的无辜丧命。”
他的话不停的萦绕在她的耳朵,此时的她难以分清事情的真相,可从他的眸中,她似乎越来越感到害怕,是因为他眸中闪烁着的那一丝晶亮越来越真实,这是一代君王的泪,这一生他活在谋权之中,竟在她的面前他有泪浸。
她的双眸瞬间蒙上了一层雾气,浑身一冷,她只觉得喉间越来越紧“竟然这样……姑姑死后……你为何……为何迟迟不肯放过我父亲?逼死我父母,杀害齐云山庄几百条无辜的性命。”
那一刻,她的眸中聚现那晚大火烧红了半边天的一幕,男女老少在火海中求救的声音。
他转眸望向天边,那快要褪去的一丝光亮,颤音开了口“你真以为是我不放过你父亲么?你错了,是你父亲始终不肯放过我,你以为你一生敬重的父亲只是单单的隐居在齐云山庄么?齐云山庄只是一个小小的山庄,竟然能容纳二百多人,你应该比我清楚,齐云山庄里有多少秘密是外人所不知的,先不说女眷,所有的男丁都有一身武艺,齐云山庄明为茶叶为生,暗地里却是你父亲的组织,单凭一个小小的山庄,你父亲又怎么会在朝中布满他的眼线,偷偷挪走容儿的尸体,打着替玄帝复兴的幌子蓄谋己久,你父亲有你所不知的野心,这次你儿子的无辜丧命,等到有一日你父亲再次出现在你面前之时,再由他向你解释!”
他的话重重的撞进了她的心里,齐云山庄的十八年生活,她只是山庄的大秀,很多事都是在齐云山庄被灭门的那一刻才从自己的母亲口中得知。
他的话让她心己是慌乱不堪,她的父亲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父亲没死?这不可能,她亲耳所闻,在山庄正堂之上,他高呼玄帝的名号抹了脖子。
毅儿的死又怎么会牵扯到自己的父亲身上,她己经分不清,哪一句话是真,哪一句话是假。
她抬起泪眸,只觉得心里的想法越来越清晰,双唇不停的抽触“我父亲……”
皇上回了眸,唇边竟带着淡淡的笑意,沉静下来却如波澜不惊的深潭“你父亲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劲敌,他又岂会那么容易死,他现在可是南靖国当朝宰相,千面的军师,你的一切都掌握在你父亲的手里,你父亲利用你再次入宫对付我,削掉德妃太子皓儿的势力,再利用十四弟来对付曦儿,待曦儿势力瓦解后,他便可回京复兴称帝,只可惜这一切不能如你父亲所愿,曦儿早就看出了这事情的端详,他一直瞒着众人,一直称我重病不愈,令你父亲与十四弟以为时机己到,掳你儿来威胁曦儿,以曦儿的性子,他一定会救下你的儿子,到此时我不得不苏醒拟旨,让曦儿杀无赦牺牲你儿,稳定军心,鼓舞势气来阻止这称劫。”
“不……不可能,不会是这样,不会……”她越听越觉得头一阵钻痛袭来,她洒泪双手抚着自己的头,那一刻,她发觉她的周围一团黑暗。
她突然睁开腥红的双眸,寻着殿门口的那道光线拉开了门,眼前的两道身影快步上前,抖着唇一唤“九儿……”
她和端木辰曦眼神相撞的那一刹那,只觉得他的双眼深邃的有些落寞,紧接着,那双眼猛然一颤,不仅深邃,还有痛意。
“你们谁也不许跟着我,谁也不许……”她抹了两侧泪水,迈步跃过那道深沉的身躯。
她一步一步走着,步子越来越快,心里的痛也是越来越加剧,她为何要来到这个时空,就算是她的前世,这种不堪的前世,为何老天还要让她重走一遍。
她现在告诉自己一定要去一个地方,一个她想寻找真相的地方。
宫中地牢戒备森严,又岂是她能随意进出的地方,刚到门口就让人拦下“见过侧王妃。”
“让我进去。”她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眸中只要生生的恨与痛。
禁军微微低了眸“侧王妃恕罪,没有四爷的命令,属下不得打开牢门。”
她冷眸一眸“那就劳烦你知会一声四爷,看他允还是不允。”
其中一句禁军抽身出去回禀,走出不到十步,迎面而来的是一名太监,两人不知说了什么?
待禁军回来时,扬了扬手“打开牢门,四爷允了。”
借着一丝昏暗,牢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她看到了他,地上映出来的影子,颀长挺拔,衣袂飘飘。
她和他都良久静默,仿佛己恍如隔世,他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齐王,而是一个生死已由别人来操控的阶下囚。
她的眼前一晃而过,当日的王公子,那个谈吐令人生厌,又令人内心抽触的王公子,只是稍纵即逝,再者看来,他们之间只剩下了恨,剩下永远抹不去的欺骗。
端木齐鸿转了身,原来这般温和大气的人,依然雅致,如今他的眼神全是漠然,淡淡道“你是来取我性命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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