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赤练一直围着高云上蹿下跳,一个平时活泼开朗的丫头,面对着高云时却是柔情如水,任是一个瞎子也看得出来她的心思,所以高云就算是一个糙汉子,他也隐隐觉出了一些不对的苗头。也不知他是对赤练无意还是生性比较腼腆,自察觉到赤练的心思后,他便有意无意地躲着赤练,用一些疏远的动作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赤练一张风华灼灼的小脸霎时便会失去所有的光芒。
慕挽歌从来都知道这般悠闲自得的日子不会长久,可她没想到这日子竟然这般短暂,短得竟然只有不足半月的时间。
慕高枫突然接到圣上旨意,前往与南陵国接壤的西北边境戍关,说是擒拿意图潜入北辰国的南陵奸细。旨意下得很急,慕高枫甚至都没有来得及与慕挽歌告别,卯时时分便调兵遣将,迎着秋日凉风,带着浩浩荡荡的军队声势浩大的直往西北边境而去。
慕挽歌不知,这日一别再回首时已是物是人非。
那些曾经鲜活存在的人,都已经活在回忆之中,葬在冰冷的坟冢。
这一别,她的命运轮盘更加快速地旋转着,她与他们之间的情感纠缠,更是跌入一个深深的漩涡,卷进去的是许多无辜的生命。
这些慕挽歌都不知,可她知道,慕高枫一走,她与李姨娘等人之间的战争号角就算正式吹响,至死方休。
时光荏苒,天气乍寒,平地起了一股寒风,凉气入体,让人忍不紧身上的厚袄子。
这天,变了……
清音阁里传来一阵闷声闷气的低哭,时不时伴着猛吸鼻子的声音,只闻得一个清脆的女声哭哭啼啼地说到:“为什么,他,他为什么不回信?”
慕挽歌秀眉微微蹙着,抿着嘴角看着在端了一个矮凳,坐在炭火盆旁,一边往里面加黑炭,一边抽噎哭个不停的赤练,只觉得额头隐隐作痛。
绿茵赤练这两个丫头虽跟着她的时日不长,可忠心为主,办事也手脚伶俐,慕挽歌在心中,早就把她们当做自己的亲人了。所以看着赤练哭得这般伤心,心中一时也堵得慌,遂开口打趣到:“赤练,你再哭这炭火盆里的火都要被你的泪水给浇熄了。”
赤练闻言哭声不止,抬着一双肿得如同核桃般的眼睛,眼底血丝一片,她直直盯着慕挽歌抽泣到:“哪能啊,奴婢要能把这炭火哭灭了,奴……奴婢非用泪水淹死那个混蛋不可。”赤练一说到这里,哭声渐大,一边还抽抽搭搭地说个不停,“秀,你说奴婢给他写了那么多封信,他为什么从来都不回个只言片语?”
“你这丫头……”慕挽歌无奈地轻叹一口气,从美人靠上起身,缓缓走到满面泪痕的赤练身旁,轻轻地将她揽进怀中,“或许是高参将他……不识字。”
“那,他教秀近身作战之时,他为什么故意疏远奴婢。”赤练有时候也是个执拗的,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瞧着慕挽歌,誓要她给自己一个答案。
慕挽歌内心悲叹:思春少女果然可怕。
“赤练,你个小蹄子,如今西北边境不宁,高参将保家卫国,哪里还有时间来与你说这些温言软语,你既然喜爱他,那便应该体谅他的苦衷,你现在在这里一个劲儿地哭又有什么用?”绿茵面色平静,“等着边关稍微安定些,他自然便会回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