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十一点多。
顾怀安跟邹哥离开了苏忱租房子住的小区。
顾怀安在伸手打开车门的时候,想起什么,侧过头去跟邹哥说:“邹哥,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
邹哥说:“那我就先回去了,你路上注意开车。”
顾怀安只是朝一旁的邹哥点了下头,眉心紧锁地收回视线,弯下身从自己的车里取出一包烟和一只打火机。
他点了根烟,并未急着离开这里。
挺拔厚实的男性身影站在夜幕下,抽了几口烟,而后是不可闻地一声叹息。
小区门口的灯光并不通亮,此处偏僻,不比市中心昼夜不歇的繁华。小区外的道路两旁只有小超市,小彩票站,没什么名气的猩洗店,而且这些店都早已关门,百米以内,甚至连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都找不到。
天气很冷,顾怀安顶了一会便再顶不住这强劲的冷风。
掐灭了手上没抽完的烟,打开车门,上车。
……
苏景跟苏忱都在楼上,还没有睡。
苏忱不知道苏景此刻在想什么,劝着苏景:“今天晚上你就别走了,睡在我这。顾想想现在也早该睡觉了,到明天早上你再坐早一点的车回去。”
顾怀安走之前也让苏景今晚睡在这儿,但孩子爸爸的话苏景是否会听,苏忱没有把握。
苏景今年二十三岁,新年再到来就是二十四岁,有独立的性格独立的想法,苏忱觉得自己越来越猜不透妹妹在想什么了。
“姐,我去洗个澡。”苏景从沙发上起来说。
她都快要睡着在沙发上了。
“你都洗了一遍了。”苏忱收拾着茶几上的东西,提醒苏景。
苏景并没有停着步,又去了浴室,伸手打开热水器,脱了衣服,怕直接站在地上会凉,换上了一双不怕沾水的拖鞋站在浴室里。
苏忱这里的浴室大概在五平米左右,只能淋浴。
温度适中的热水从头发往下逐渐淋湿,皮肤没有觉得很舒服,反而微微地疼。苏景闭着眼睛出了一口气,心里很乱,但又发空,像是什么都没想一样。脑子里的东西仿佛都被人掏了出去,不能思考,怎么努力都不能思考。
苏忱对顾怀安是有着明显恨意的,苏景知道。
……
顾怀安驱车直接回到别墅。
老太太闻声起**,很快的从卧室里出来,里面穿着睡衣,外面披着一件衣服,心不落地:“就你一个人回来的?你不是说没事吗?小景怎么没跟你一道回来?”
“太晚了,让她在那边休息一晚。”
顾怀安脱了大衣,随便的撂在沙发上搁着。
“不行,我给小景打个电话。”老太太开始不相信孙子的一面之词了。
“别打了奶奶,都几点了,她早睡了,明天早上她肯定会回来。”顾怀安安慰老太太,跟老太太说:“快十二点了,奶奶你快去睡觉吧。”
老太太平时本就觉轻,很多时候得靠吃药才能睡得着。
今天老太太没想过吃药睡觉,顾想想的爸爸妈妈一个都没回来,怎么能放下心睡得着觉?
“你别想骗奶奶,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这事又跟苏忱有什么关系?”老太太没回卧室,沙发前坐下了。
顾怀安也坐下,低着头。
这件事情肯定瞒不了老太太,老太太虽然年纪大了,但脑子还没有随着年纪有明显变化,从不忘事。
苏景就算明天早上回来了,情绪也不会跟往常一样开心快乐。
苏景不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正如她自己所说,她没办法在这个时候达到圣人的那种境界。更没有义务为了谁而故作开心,隐瞒情绪。
顾怀安把事情跟老太太说了一遍。
老太太听了,缓了半天。
老爷子去世之后,老太太便不跟儿子和儿媳妇住了,搬了出去,图个清静。但老太太还是知道一些al的事情的。
顾振厚两个儿子,老太太两个孙子,不论顾矜東是不是小三儿所出,那都是顾家的血脉,老太太不忍心看到兄弟因为争家产而攻击对方。
多年过去,老太太欣慰的是两个孙子都很听话,倒是大人把他们想复杂想的没有人性了。
这两年東子在长大,在成熟,今年也参加了工作,进了al。東子的亲生妈妈徐阳回来国内,一心一意的照顾在儿子身边,所以,老太太多年的担心又重新开始泛在心头上。
al这几年的大变化,好的,坏的,老太太都一清二楚。
公司里的高层,还有二十年前跟过死去的老爷子的人。如今已经五十几岁,逢年过节都会带上东西过来看望老太太,说一说al的事情。
孙子今天提起的这些事情,老太太有些印象,去年过年的时候就听说了,但却不知道对方公司是苏景爸爸的公司。
“换成了谁能不恨你?”
老太太眉毛拧着,操心的用力拍了一下旁边的沙发。
顾怀安低着头,闭起眼睛,突然之间好像几夜没睡过一样,整个人陷入痛苦当中。
老太太又跟情绪低迷的孙子说:“你是怎么打算的?这婚你到底还想不想复了?我看短时间内人家原谅不了你!一开始你跟人家的爸在电话里争执,造成车祸意外,人家兴许想明白了还能接受,体谅你打电话之前也不知情况。可是,事实上是你人为的推波助澜,使人家的爸早早去世,还让人家一块失去了亲妈,这个事实人家做女儿的能不能接受?”
……
顾怀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