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姑娘不必多虑,有千夙在,必然不会让北宫军打到裕州来。”千夙端起茶水浅酌,清隽雅逸的脸上带着胸有成竹的笑纹。
程小野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却不由自主的选择了相信他。
不知为何,这些日子的相处,让她对他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信任。以前,这感觉只在百里玉衍身上才有。
想到百里玉衍,程小野心中又是一阵难言的愧疚。临行时她说快则一个月,慢则两个月,现在她要等到民情平定后才能去秦池山,估计一个月又要过去了。
漱芳斋金城店也不知修建的如何了?
“程姑娘可是担心开山引流一事?”千夙见她有心事,放下茶杯开口问道。
“正是。”程小野回答,“揭皇榜之时多少有些鲁莽,没考虑到这边的情势,我这两日倒是在裕州城中转了转,想要找开山的民夫,怕是有些困难。”
“是啊,东祁与北宫打了半年多,这里又遇大灾,上战程然危险,却有口饭吃,所以能打得动仗的男儿本上都去了战场,民夫一事,还要从长计议。”
说是从长计议,可是没有人,能想办法呢?程小野陷入冥思苦想中。
两日后,公子辰当真派人送来了赎金。
一百万两银子,浩浩荡荡的用几个马车拉到城门前,一字排开。千夙命人打开箱子验货的场景,程小野觉得自己这一辈子也忘不了。
太震撼了!
整个眸中全是白花花的银子,眼珠子挪都挪不开。
验明没问题之后,九华山庄的人将银子拉进城,收入钱庄的银库。
裕州知州大人见赎金拉进来了不入州库,反而入了九华山庄的银库,急得火烧眉毛,火急火燎的跑到城楼上来找千夙。
“特使大人,这赎金如何不入州府而进了钱庄的银库?”
“此银两是千某拿回来的,与州府何干?”
言外之意,这银子是我千夙的,与你裕州州府没有半毛钱干系。
“这……”裕州知州被人一句话堵得张口结知,面红耳赤。
不要回银子吧,他实在不甘心这么多钱就被千夙一个人吞掉,要吧,赎人一事他的确是没出什么力,而且,他那些没用的州府官兵没几个子便全被打死了。
“那本官死去的官兵,总得有些补偿吧?”知州大人不死心的问道。
“官兵殉职,补偿自然由官府支出,与千某何干?”
知州大人的话又被他一句堵了回来,直把一张脸憋成了猪肝色。
城楼下,尉迟延骑着高头大马大声喊道:“千庄主,我北宫已将百万白色奉上,请庄主也信守承诺,放我骁骑营的勇气们回来。”
千夙不紧不慢的走到城楼边,居高临下的望着尉迟延。
“尉迟将军,千某只说三日内收到银两会放人,但没说收到银两接着放人,你还是回去等着吧。”
身后,程小野掩唇而笑。
她没想到,名满天下的九华山庄庄主,竟然会做这种出而反而的事。她更没想到的是,千夙宁可冒着被千万人耻笑的代价做出此举,却是另有计划。
“你……”尉迟延黑了一张脸,就连跟在他身后和几名侍卫都听不下去了。
“将军,我看他这人就是个江湖骗子,要不我们回去发兵攻城吧?”
“住口!”尉迟延剜了他一眼。
攻城,他又何尝不想攻城。若是第一天便带兵来攻,那时千夙来不及准备一二,他们八能打赢。如今三日过去了,莫说他百里挑一的骁骑营将士都在他手中,便是这三日他从其中地方调派人马,也该到城里了。
千夙敢如此肆无忌惮,必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此时攻城,无异与自投罗网。
硬是咽下胸口的来气,尉迟延又喊道:“何时放人?”
“何时?”千夙似是不经意的望了程小野一眼,轻笑道:“程姑娘以为我们何时放人为妙?”
程小野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倏的笑了,迈着步子走到城楼前,对下面的人说道:“将军,银两是被给百姓的,你
的兵还杀了我东祁数名官兵,恐怕要替他们完成使命才能回去北宫军中了。”
正愁开山引流的劳力不好找,北宫送来的几百勇士刚好能派上用场了。
小女人这次还不算笨,一点便通。千夙脸上露出赞许的笑纹,他正是这个意思。
“此言又是何意?”尉迟延不明白程小野的意思。他只知道这两个人串通一气,就是不打算放他的将士们回营。
“尉迟将军回去罢。”千夙清隽雅逸的模样如沐春风般,“替我转告你们主帅,这些将士千夙暂时借用,两个月后定当还给北宫。”
三日变成了两个月!
“我如何信你两月之后不会变卦?”就算不会变卦,他的将士们关上两个月,再放出来时还能打仗么?
“若是不信,将军大可回去请命来攻打裕州。”千夙声音不轻不重,却是这份睥睨天下的让尉迟延心中犯起了嘀咕。对千夙早有准备一事更加深信不疑。
“将军,我们怎么办?”身后随从问道。
“回去!”尉迟延饶是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
调转马头带着十几名亲兵往北宫大营去了。
一路上越想越气,白白被坑了这么一大笔银子,还没救回被俘虏的北宫将士。思来想去他觉得咽不下这口气,一回来便去了主帅营帐中请命,要带人攻打裕州。
“主帅,现在的裕州几乎是一座空城,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