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给你去见皇上的机会,来人!”缓过劲来的俞林神色如降冰霜,一声大喝,门外立即有家丁冲入房来。
不待他下令,俞瑾凝倒吸了口气,咬牙驳道,“锁我无用,我遭人胁迫,受毒之苦忍痛回来报信,爹爹若要弃我而去,女儿只当是还了尽孝之名,可是爹爹,女儿临死之前只愿爹爹能看清四周狼虎众竖,早下谋断!”
“你……”俞林怒急,再不愿多听,“拖下去,拖下去……关到柴房!”
书房内,已不复一个时辰前的剑拔弩张。
有的只是迫在眉睫,只待破解的困恼紧窒。
俞林眼底忧色不隐,早前因俞瑾凝的话伤神,现下为她的身体担忧,不发一言独坐之时,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几岁。
书房门外传来纷乱脚步。
他忙起身迎上前去,将天龙王朝的大国手恭迎入内。
“王太医,吾女的身体可是真被人落毒?”
王太医还未说话先叹出口气,连连摇头,“确有其事,王后娘娘所中之毒非比寻常,这毒不会过早置人于死地,但这毒药有其劣性,服下便不可缺一月所需,且无药可解,只得每月服食缓解毒性发作的药物才能抵过,老臣想问一句,是谁这样恶毒,对王后娘娘下此毒手!”
闻言,俞林眼底怒气升腾,定是那赫炎晋之爪牙,宁死还要威逼胁迫他俞家的人,真是狡诈至极。
他沉默了片刻,叹气道,“此事说来复杂,老夫有一事相求……”
“宰相大人客气了,老臣既然来得此处为王后娘娘把脉,也是皇上给予的特赦,老臣定当着力为宰相大人分忧,尽快研制出解药!”
俞林目光大亮,遂以命了管家带着太医去拿谢礼,恭送他去。
太医走后,房中的俞怀光连忙出声,“父亲,请勿因九妹中毒一事受奸人所迫!不可为赫王开脱啊!”
本已劳心费神,愁绪难解的俞林又紧张起来,目光之内均是半明半暗的光线交错,他强撑着走至书桌前,叹气不断。
“你以为为父不知?可赫王若死,小九的命也……这王太医也不知能不能研制出解药,就算可以,也不是一两日的事!”
俞怀光望向父亲,一瞬又侧脸看向二弟,满面无奈的笑。
俞怀释与他眸光一对,点了点头,朝向父亲一拜,“父亲心软,正中赫炎晋之计,连小九自己都承认了她帮助赫王造反,隐上不报,那是她咎由自取!”
闻言,俞林怒色更甚。
“怀释,你今夜两次幸灾乐祸,落井下石,打击你的妹妹,你也好生让为父眼前一亮啊?”
俞怀释心下大惊,眼角一瞟,眼角狠眯,忙委声解释道,“怀释不敢!只是不想父亲你因九妹一事乱了决断,若赫王得生,再要抓他,难如登天!”
俞林眼中掠过怒色,却没再说话,似又陷入沉思之中,挣扎难脱。
将小九关入柴房后,马雅盈跪在他脚边不断求情,他爱着的三夫人是个怎么温良的女子,当年那些风月虽已远去,但彼此相濡以沫十几年,夫妻间已有了不可或缺的亲情流于血脉之中。
马雅盈只有小九一个女儿,她的身子向来不好,怀孕一事也是难料叵定,可她心心念念也想为他诞下一子,虽说只是女儿,但知她怀孕辛苦,他也格外上心,小九生下来,他因为其特别付出过,对待这女儿也是格外的**爱。
可是雅盈教导女儿的方式有些苛刻,是她说的,上有发妻大姐,不敢邀**,否则只会令她与小九在府中地位难保,他也知她言下之意,三房妻妾之间少些纷争,他也不用为家事所累,可一心为朝廷效力,得知她教导女儿完全《女诫》守则所化,他虽质疑过,但想到俞家如今门府森严,地位今非昔比,有此规矩女儿,总好过那些不懂人情的大家闺秀。
只是不料,小九把《女诫》学得太过,失了女子的烂漫,但因其谨慎明理,他没少把她带在身边,潜移默化教她一些技能,也算当作当初他疏忽大意的补偿!
只是万万没想到,从来都是那样乖巧听话的女儿,也有跟自己做对的一天!
俞怀释见父亲沉默无语好半响,生怕他再拖延只会让赫炎晋寻得喘息之机。
赫炎晋若是当了皇帝,首要剔除的就是俞家这棵时常挡他光明的大树,这个道理根本毋庸自疑,那是小九被其迷了心智做出的错误决断,他绝不能在这个时候选择退缩,当冒死急谏。
就算是做好牺牲的准备,也从未想过,要让雅盈失去唯一的女儿。
这女儿就算现在固执,若赫炎晋大势已去,明理的人都该认清自己该走的是什么路?
他不担心俞瑾凝认死理,可是要让那些人如此歹毒的夺去他孩儿一条命,他怎能甘心?
“爹,别再顾虑,消灭赫王这颗眼中钉才是眼前最紧迫之事,小九已是他的人了,你该让她知道背叛朝廷是何种下场?皇上若是知道你这副赤胆忠心,小九做出的牺牲,皇上会为你补偿的!再说,男人当……”
“不要再说了!”俞林不悦地打断,一挥手,“为父自有主张,你们都下去罢……”
俞怀释见他对自己攻击小九的语气缓了下来,深知父亲已有决断,也便噤了声,出了书房。
成大事者,不拘汹,哪怕头可断血可流!
一旦踏上这条征途,他还有别的选择吗?
大是大非面前,他俞林依旧能保持头脑清醒,唯一舍不得的,是从他身